姜瑟踩著月亮投在地上的光亮。樹間灑下的陰影,過路人談笑的語聲,在周圍環繞。
身側的人極為的安靜,靜靜地守在她的身旁。她走一步,他走一步。她快一些,他也跟著加快腳步。她慢一些,他又自然地跟著慢下來。
過了許久許久,姜瑟忽然停下了步子,望著張珩,真誠地說道:“對不起!我想,我欠你一聲對不起。”
“是嗎?”張珩也頓住身形,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突然轉換了身份的人。
“不是因為你是女生而道歉,而是因為,我不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吧?”
要不然,她用不著說道歉。
“對。”
“你和他是不是分手了?”張珩又問。那是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,卻是篤定。
姜瑟點頭。
張珩低頭笑了笑,多了幾絲嘲諷,也不知是在嘲諷自己,還是在嘲諷別人。
“我本來不該問你這個問題……但是,姜瑟,我關心你。當初你和他在一起前,我就千叮嚀萬囑咐,讓你離他遠一些。三年啊……這麼長的時間愛著的人,依然能夠放手嗎?”
能放手嗎?姜瑟捫心自問。在一起的日子,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三心二意。只是喜歡這個東西,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說是放手了自然也不想繼續堅持。
因為很多不該的東西可以放棄的愛情,不算是理想的愛情。若是還不能堅定自己的立場,或許就是說明,在那人心目中,自己的位置還沒有佔據到不可分割的地步。
放手的事情,也沒有那麼複雜了。
“是啊,三年,還是放手了。”
“因為你是女生嗎?”張珩追問。也許暗暗猜想到不是這個理由,可是這不是他該為那人提供的幫助。男人做的事情,不管理由怎麼樣,結果是錯的,過多的解釋都會顯得蒼白。
姜瑟未答。張珩心中有了底。偏黑的面板在路燈下泛著昏黃的色彩,衣衫半露,拉鍊吊在了下方。
姜瑟看著鏈頭,緩緩伸出手,將那個拉鍊往上拉去,到達鎖骨邊。鼻間忽然竄來那股熟悉的味道,背部便多了一隻手,緊緊地擁著她,將她揉進了懷裡。
有那麼一刻,姜瑟眼裡暈滿了淚水,砰地快要砸下。
“想哭就哭吧!姜美人,不管什麼時候,我都會陪著你。我們的友情,千年,萬年都不變,永遠都不會變。
我也不會因為你的隱藏,有什麼不好的想法。我就是認你這個朋友。一切的苦衷,也許,我能夠清楚。你也不要一個人承著,說出來,哭出來,我的肩膀,我的懷裡,永遠都是你的港灣。”
淚水始終在眼裡打轉。那種溫暖的味道一直包裹著全身。姜瑟覺得很累,突然卻又不累了。好像,所有的苦惱,不安,都有那麼一個人知道了。
不是承擔,是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