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兮蘭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子前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，沉暮笙皺眉，手裡將一根銀簪顛過來，倒過去，指尖摩挲著銀簪之上的一粒像極了珍珠的東西，忽然笑出聲來，意味深長地看著穆兮蘭，晃了晃手裡的東西：“不解釋一下嗎？”

穆兮蘭更是低頭，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去。

“難不成你以為躲到桌子下面就有用了？”

對面陰惻惻的聲音響起，令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，感到頭頂發麻，她艱難地抬起頭來：“我……哎呀，我腳疼！笙笙，我腳突然抽筋了！”

沉暮笙抿著唇看對面面容姣好的女子，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心道：不氣不氣，還好自己是個神仙，有無窮無盡的生命，因此不用擔心會被她氣得短壽。

“蘭兒，好歹你也是修行了千年的妖。”

沒有得到預想中的關心，男人唯一說的話竟然是為了無情地拆穿自己，穆兮蘭覺得臉上忒沒面子。

是，我是修行了千年的妖，腳抽筋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神仙和妖的身上？

穆兮蘭憤憤地挺直了腰，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：“哼，沉暮笙，你不吭不響消失了這麼多天，我舍了命的來找你，卻看到你跟別的女子成婚，你還沒給我一個解釋呢，我警告你，要是我不滿意你的回答，我們倆就完了！哼！”

女子佔了上風，越發有氣勢，雙臂環在胸前，下巴抬得高高的。

沉暮笙看著女子白皙的脖子，耳根子漸漸變紅，握著銀簪的手多用了幾分力氣：“我的回答？蘭兒，你當真想聽我的回答嗎？”

穆兮蘭有點騎虎難下，生怕沉暮笙不解風情，說出什麼令自己生氣的話來，他一向很腹黑，有的時候一點也不讓著自己。

看著她臉上露出猶疑的神色，沉暮笙忍不住勾了勾唇，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臉上，表情變得嚴肅了，穆兮蘭覺得他的眼睛會說話。

“蘭兒，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，生生世世，只愛你一個。”

時間，最好就是靜止在這一刻，餘生漫漫，也抵不過這一瞬。

穆兮蘭心裡繃著的弦終於落了，噌地站了起來，凳子因為她突然的動作往後倒去，發出砰的聲音，而她已經繞過桌子來到對面男子的跟前。

他們是極有默契的，穆兮蘭剛站起來的時候沉暮笙就已經放下了銀簪，她繞過桌子撲到他身上時，他早就已經張開了雙臂。

埋首在他的胸口，穆兮蘭悶悶地哼了一聲，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來一把：“疼嗎？”

沉暮笙將她往懷中跟收緊了幾分，“疼。”

她從他懷裡抬起頭來，眼睛裡蒙了一層水霧，“那就不是在做夢對不對？你是我的笙笙，你不會娶常倩的，對不對。”

他的心早就已經軟了，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她的，柔聲道：“不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