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陣沉默之後，莫菀沒有再問，冷闕也沒有再說話。

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，莫菀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及其壓抑，起身：“最後問你一個問題，回魂針是你冥界的寶貝，更是代表了你在冥界的至高地位，為何給我？”

冷闕抬起手碰了一下她手裡的回魂針，但是並沒有收回：“我想也許你用得著，便借你使使，畢竟當初戰神的事情，我沒幫上忙。”

提到了滄默沉，他下意識地看向她。

莫菀微微一愣，知道他說的是十萬年前的事情，當時滄默沉元神盡散，她為了救他抱著一絲機會想喚回他的魂魄，來跟他求借回魂針，可是回魂針在大戰中破損，她一時惱怒便大鬧了地府，將地府攪了個稀巴他交出回魂針。可是當時回魂針確實有破損，後來冷闕也拿著修復好的回魂針來給滄默沉試過，都沒能喚回他的魂魄。

也正是因此，所有人都以為滄默沉真的永遠離開了，可是不曾想歷時六萬年，山川更迭，河流變道，他竟回來了。

莫菀想到往事，失了神，眼睛都變得溼潤了，才發覺自己失態。

冷闕送莫菀離開，莫菀自始至終都是木木的，他凝眉看了她一眼，“你……可有決定？”

莫菀疑惑地看他：“什麼？”

“我且問你，今日來我地府的到底是莫菀還是穆兮蘭？”

冷闕靠的近，說話又一字一字，字字清晰，莫菀沒來由覺得頭皮發麻，一時間不好回答，瞥到一側戰戰兢兢地鬼兵，突然說道：“當初妖王還結合了鬼王打算禍亂人間，被我及時阻止了，鬼王在你手下當差，你可得好好管管，上次我不過是以小妖的身份而來，不好告狀，今日可不一樣了。”

冷闕低頭：“那今日你是憑莫菀的身份來的？”

莫菀轉身，冷闕看到她深吸了一口氣，眸色也跟著深了幾分。

她轉回來看著他：“世上再沒有穆兮蘭。”

冷闕點點頭：“你說是，我便信。”

莫菀乘鯤鵬而去，冷闕一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很久很久，喃喃自語：“你我竟疏離到這種地步，十萬年前的事情，真的這麼難過去？”

轉身打算回去，腳步微頓，他不滿地側臉：“出來吧。”

來人便走了出來，大搖大擺地從他面前走過，直接進了他的府門。他看了眼兩側神情莊重嚴肅的守衛，心道若是他們知曉他的身份，興許就不是這般淡定了。

鯤鵬鳥帶著兩人離開幽冥之域，莫菀還在想冷闕說過的話。

“若是真的用了回魂針，除非身體的魂魄已經永遠毀滅，否則一個時辰之內元神一定會回來的。”

“便是這身體本就沒有魂魄。”

“你……可有決定？”

“我且問你，今日來我地府的到底是莫菀還是穆兮蘭？”

“到底是莫菀還是穆兮蘭？”

“莫菀還是穆兮蘭？”

莫菀有點心煩，重重地嘆了口氣，冷闕所說的話都是真的，可是偏偏滄默沉元神重聚也是真的。

彩蝶在旁邊看她這般苦惱，不知該怎麼勸。神尊去了人間一遭，本是為了尋找戰神，但是回來後既不說找到了戰神，又不說沒找到戰神，溫華離開的時候讓她左右打聽一下，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