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正是榮慶十九年,八月初八,杜瓊城的太子殿下與丞相府的千金舉辦成親大典的好日子。
在這之前,江梓銘沒有再特地去找過穆兮蘭,偶爾見到面,也只是點頭示意,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。
一個樂得清閒自在,一個不敢多言。
大紅的喜轎停在太子府的門口,江梓銘從馬上下來,一身華服,如同是畫中走出來的新郎官,盡是難以掩蓋的英雄俊朗。
不同於一般的新郎官,他下了馬之後沒有立刻去扶自己的新娘,而是在人群中四處張望。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,一股難以言說的失望便湧上了心頭。
江梓銘阿江梓銘,從頭至尾,終究都只有你一個人的一相情願。
在喜婆的催促下,他還是走到了上官清的身邊,伸手扶住了她。兩人手指相處的時候,他分明能感受到她的緊張,不知為何,竟生出一絲惱意來,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。
與其說是扶著她進了太子府,倒不如說是拉。
滿堂賓客,來的全都是達官貴胄,許常勝自然也在其中,紛紛向江梓銘道賀,由江梓銘要好的幾個兄弟代為招待。
今天江梓賢可算是忙昏了頭,到了酒席上,更是被瘋狂地灌酒。
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幾個王孫貴族,包括了曹王江梓楚,淵王江杍才,鬱王江梓楓推說生了病,沒有來,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和這些人坐在一起江梓賢哪兒都不爽,喝多了酒,自然是醉醺醺的,平日裡和他們這幫人本來就不交好,剛剛坐在一起是因為身份相當,而且這座位本就是這麼安排的。
心裡牢騷一大堆,就更加悶著喝酒,不一會兒就醉的不省人事,開始說起胡話來。
“阿……呸!他江梓楓算個什麼東西,老子親自派人過去給他送請柬,他還連連答應說一定會來,誰知臨了又說生了病,切!我才不相信這麼巧就生病了。不願來就不願來唄,他以為我們稀罕他來!”
顧白瞪著眼看站在凳子上舉著酒杯撒酒瘋的瀟王爺,急得滿頭大汗,不是……瀟王您之前明明說好要帶我們去鬧洞房……就算不鬧洞房了,也別鬧前堂呀!
江梓賢還不盡興,從凳子上跳下來,逮著一個問一個,“你說你是不是真心來祝賀的?嗯?”
“你是誰?叫什麼名字?”
“你!是不是江梓楓派來打探太子府虛實的?”
顧白瞪著一雙眼睛幾乎都要掉出來了,趕忙和管家一起上前去攔住他,江梓賢又不是省油的燈,從小習武,功夫跟顧白不相上下,顧白哪裡治得住他。
顧白和管家交換了一個眼神,瀟王爺在這裡胡言亂語一番,雖說可以將責任都推到醉酒上,但是也架不住別人心生隔閡。
今天來這裡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物,四分之一是太子的擁護者,四分之一是跟著許常勝擁護鬱王的,剩下的都是中間派,沒有明確的傾向,若是江梓賢方才的這一番言語得罪了這些人,可不就是將這些人往鬱王那邊推嗎?
要知道,瀟王常常跟太子待在一起,耳濡目染,身上定是沾滿了太子身上的脾性,說白了,透過江梓賢便可以知道太子的心性。
就在顧白和管家完全控制不住瀟王的時候,沉暮笙出現了,他只不過在瀟王的肩膀上輕輕一拍,瀟王就立刻恢復了過來,睜著狐疑的雙眼看向他:“沉先生,你怎麼在這裡?我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