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淩看著司桐：“為什麼這樣問？”

司桐微微斂下了眸子, 沒有直接回答他，卻是反問：“團子, 你感覺出來你最近的變化了嗎？”

音淩神色不變。

“我見到你人形的第一眼，是在古境的地下巖漿裡, 當時，你容貌幾乎與尊上像了個十成十,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, 你不是他。”纖白的手指輕輕碰到音淩的臉上, 又一觸即回。

“我以前一直認為，人的容貌可以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樣, 但氣質，就如這樹上的葉子一樣，沒有一片是紋路相同的。”

“可現在, 我看著現在的你，有那麼幾瞬，我竟然分不清，你是我的團子”她的聲音輕靈，“還是淩雲尊上！”

音淩輕輕握住將要抽離的柔夷, 將它重新放到自己的臉上。

“有區別嗎？”他問。

司桐點點頭。

音淩笑了，“你知道淩雲尊上的本體是什麼嗎？”他似乎問了一個與話題無關的內容。

司桐雖然不知他為何現在要問這個, 但還是想了想, 回道：“第一次去妖界拜見尊上的時候，我父皇曾提點過我，說, 尊上的本體似乎是傳說中的，九命貓？”

雖然是疑問的語氣，但司桐知道這個答案十有八九是真的。

音淩點點頭，“說的不錯，他的確是九命貓。”

司桐認真注視著他，顯然在等待著下文，不知為何，音淩竟覺得她現在的神情可愛極了，於是他笑了：

“你方才問我與他是什麼關系，現在我可以回答你”

“我也是九命貓！”他輕聲道。

“不可能！”司桐一臉驚異，然後一下子抽回了手，然後她才驚覺自己反應過激了，“抱歉，我只是太驚訝了。”

她蹙起秀氣的眉，十分不解，“可是，我父皇與我說，九命貓，這天地間不是隻有一隻的麼？”

她清楚的記得，父皇曾說九命貓出自上古傳說，乃是這天地間最神秘的生物，尊上便是這世間唯一的九命貓，他似乎從天地初開便就誕生在這世間，可別看他活的比誰都長，他現在似乎也就將將進入成熟期。

司桐猶記得她當時的震驚，故而剛才音淩說他也是九命貓她才會那樣驚訝。

等等，九命貓天地間只有一位這做不得假，而團子也不會騙他，這不就是說...司桐倏地睜大了雙眼。

“你——”

音淩點點頭，“如你所想，我與他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就是同一個人！”

司桐的心在劇烈的震顫著，從一開始看見他與尊上十分熟稔，再到後來他化成人形與尊上十足相似的容貌，司桐心中早有猜測團子怕是和尊上關系匪淺。

曾經她想過很多亂七八糟的答案，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，如今一看，這的確是最合理的解釋。

司桐看著音淩，她只到他的下巴，因此只能仰視他，見他的氣質也越來越向尊上靠攏，司桐知道，團子與尊上越像，就說明他的實力越強。

她應該高興才對，可心裡竟然止不住地失落下來。

如此情緒就帶了出來，她朝四周看了看，然後一下子跳到旁邊的一顆神木上，就這樣抱著膝坐了下來。

司桐這樣反常的變化，音淩怎麼可能瞧不出來，他立即跟了上去，坐在司桐旁邊，摸著她滑順的青絲，就如她每日為自己打理毛發那樣。

“怎麼不高興了？”他柔聲問。

司桐也不看他，只抱膝坐著，聲音悶悶的。

“在我剛學會走路時你便遇見了你，而今，我已經一千歲了，我曾經認為你只是我的團子，想著你能一直在我身邊，一千年，再一千年...直到很久很久...

說到這兒的時候，司桐的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來，如果有一個人，能從過去，到現在，再到未來，一直陪伴著你的話，那怕只是想想，那場景也美好地能讓人從心底愉悅地笑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