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出祭院,看著這棟歷經二十年不倒的白色建築,看著上方那並不算龐大但很精純的宗運,露出淡淡的笑容:“我說要二十萬的時候你不給。等你給的時候,就不僅僅是二十萬那麼簡單。”
不用我親自打電話,記者把事情上報後,原本跟葛祭司有關係的領導當場就傻了。
得罪葛祭司最多是過的不好,得罪楊大師那可是能不能過下去的問題,所以不僅不敢阻撓,反而全力幫我,找最好的編輯負責稿件,務必要讓人一看到新聞。就痛恨那個葛祭司。但要儘量不要攻擊整個天帝宗。
隨後,記者動員起來。從祭壇附近的攝像頭調出那時候的錄影,不過有兩段,一段是祭壇的人追打楊國強等人,還有一段就是我一個大耳光抽在一個人的臉上,眾人知趣地把第二段銷燬。
報社的記者直接去醫院聯絡楊國強家人,把楊國強三姨帶到精神病醫院,進行精神病鑑定。
當天晚上,葛祭司坐在家裡看新聞,這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。
先是七點新聞,然後是省臺新聞。最後是市臺新聞。實際上,葛祭司最關心市臺的新聞,因為市臺的新聞最貼緊江州市。
看完省臺的新聞,葛祭司想起幾天前江南酒廠的新聞,腦中自然而然浮現蟲鼠爬滿廠房的噁心場面,但是。隨後露出輕蔑的笑容:“楊大師,你可以輕鬆解決一個酒廠,但在天帝宗面前,你什麼都不是!想從我手裡拿回錢?做夢去吧!這些年,天帝宗發生了那麼多事,有多少事上過新聞?我勸你不要搶孟峻的奉皇酒業你不聽,本來慢慢等待機會反擊,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。更何況,江南酒廠的老總本來說好要捐獻十萬,但沒等捐獻,酒廠就被你搞破產,那個女信徒十五萬的風險,就當是補償吧!”
葛祭司面帶微笑,很快等到市臺新聞時間,只看了幾分鐘,葛祭司就呆住了。
“興和路祭壇葛祭司,蠱惑女信徒捐獻十五萬救命錢!”當聽到女主持人說出這句話後,葛祭司如遭五雷轟頂,眼前一片漆黑,身體向後一仰,靠在沙發上,全身無力。
“一聽是我聽錯了!這不是真的!”葛祭司在心裡怒吼,強迫自己睜開眼打起精神,豎起耳朵,繼續看新聞。
隨後,楊偉出現在新聞上,只不過臉上被打著馬賽克,但聲音清晰可聞:“我堂哥的三姨有精神病,一直勸她媽不用治病,去拜天帝就能治好。那天她不知道發的什麼瘋,竟然把十五萬救命的錢拿走,捐獻給葛祭司。
我們當時心想祭司都是好人,因為祭司總是說教人向善做好事什麼的,一定會理解我們,所以我堂哥就找葛祭司要錢。萬萬沒想到,這裡看著是祭壇,實則是黑.社會,葛祭司不退錢也就罷了,還誣陷他們衝擊祭壇,把人差點打死!”
葛祭司,差點直接殺死堂哥、間接殺死姥姥!”
之後,就是那段攝像頭拍下的內容,上面清晰顯示了葛祭司指示人追打楊國強等人,新聞中甚至還讓畫面靜止放大,用紅圈圈出葛祭司的所在。
葛祭司看著看著,劇烈地咳嗽起來,很快咳出血,但咳嗽聲越來越小,越來越小,最後身體一歪,昏倒在沙發上。
天帝宗在華夏是相當普及的大宗,哪怕新聞隻字不提“天帝宗”三個字,絕大多數人仍然可以透過祭壇外表以及“祭司”二字知道是天帝宗的事。
只不過,這個新聞出現後,在網上並沒有引發多大反應。
直到第二天早晨,《江州晨報》在登出一則新聞後,才起了波瀾。
新聞的標題是《天帝宗祭司慫恿精神病人捐十五萬救命錢》。
整個《江州晨報》的整個社會新聞版,都報道這個系列新聞。
報紙上有幾張照片,有楊國強三嫂的精神病鑑定證書,有楊國強躺在病床上的樣子,有監控錄影信徒打人的照片,最後則是葛祭司以前的照片。
新聞分幾個大部分,用黑體字總結各部分,分別是“葛祭司慫恿信徒差點打死人”“江州精神病院確定女信徒患精神分裂症”“救命錢未到但省醫院決定先治病後收錢”“葛祭司及其子竟然都是千萬富翁”“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信徒稱葛祭司侵佔祭院財產”“周圍居民稱葛祭司和祭司非常霸道”“葛祭司至今不接記者電話拒不返還救命錢”。
昨天哪怕江州市電視臺新聞報道這件事,也沒有多少媒體跟進,但隨著江州日報相關記者暗中發力,又有確鑿的證據,各媒體開始動員起來,但聲勢還是不夠大。
我看完新聞再上網,發現雖然一些媒體有報道,但更多媒體都視而不見,網上許多名人也全都閉嘴,那些草根名人卻比較活躍,這讓我意識到,天帝宗的力量遠比想象中強大,很多人不敢得罪他們。冬記廳才。
這件事在全國範圍內沒鬧大,但在江州市以及天帝宗內部卻掀起滔天巨浪。
天帝宗人員立刻聯絡主管單位各級宣傳部門,作為表面上維護輿論實則正事不幹的碩鼠們立刻要求《江州晨報》嚴懲記者和編輯,因為在他們看來,不管真相或事實如何,不管法律或情理如何,天帝宗勢大,為了天帝宗懲罰小記者或臨時工是最穩妥的做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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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這則新聞沒有觸犯那幾條特別重要的紅線,而市宣傳部負責人老孫跟我關係深厚,所以處理方式是把負責的記者和編輯發配到另一個冷門子報,職位不變,但報社領導甚至暗示,只要楊大師不倒,等風頭過去,都可以回《江州晨報》報社,待遇提高,以後上面有空缺先考慮這兩個人。
我下午留在家裡,優哉遊哉喝茶,修身養性。
下午兩點鐘剛過,門口保安打來電話,說前幾天那個祭司又來了,不過下車後一直坐在輪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