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座地下監獄裡,潮濕而陰冷。
四面都是牆,只有門口上有一個可供送飯食的洞。
外面的燈光透過洞口打在躺在潮濕角落的紅綾身上。
已經被關進來一個月了,此時的她,不過就剩著一口氣掉著,喘息著。
她的頭發淩亂,混著血跡披散在背上,那而背上,有不少鞭痕,皮開肉綻,觸目驚心,衣服陷在皮肉裡,看著令人頭皮一麻。
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她的右腿,大腿內則,像是被活生生剜掉了一塊肉。
若不是陸澤霖當年地獄般的訓練,這些疼痛,她真的會扛不過來,更別說那群卑鄙的人,對她使用各種針劑。
她幾度想過選擇死亡,可那些人不會讓她這麼輕易的死了,他們好不容易抓到了她,不從她嘴裡撬出點東西怎麼可能。
可讓她說出狼王的總部,也是絕無可能。
可要尋死,也不是沒有可能,但只要還有一線生機,她不會死。
就如開在懸崖上的花,哪怕再嚴寒,也要倔強綻放。
忽然,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,有人朝這邊來了。
地上喘息的紅綾艱難的動了動身子,那些人又來開始折磨她了,若是陸澤霖他們再不來救,她真的會選擇死在這裡。
紅綾虛弱的已經爬不起來了,淩亂發絲下的眸子,卻依然冷銳。
她盯著那扇鐵門,直到它被人從外面開啟,大把的光透進來,門口站著三人,逆著光,她看不太清面孔,從身形上,她能認出兩人。
一人是程青,一人是安德烈。
可另外一人,她不敢認。
因為在這,她不可能會見到他。
她或許是眼花了。
見到紅綾,柳宗元幾乎是不可置信。
那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人,是紅綾嗎?
她身上還穿著那晚從他那離開時的衣服,可是現在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,只有暗紅色,那是血跡在衣服上已經幹涸了。
那背部,已經完全不能看了,右腿更是……
“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。”柳宗元的眸子紅了起來,情緒失控,激動地上前將紅綾抱在懷裡,她渾身冰冷,讓他心中驚懼,惶恐。
“綾兒?”
柳宗元手足無措,想要將她深深擁入懷裡,與自己揉為一體,卻不敢太用力,她渾身上下,幾乎沒有一塊好肉。
哪怕再是鐵打的人,她也只是一名女人啊。
當年韓原被易南山折磨也沒有這麼慘過。
紅綾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,虛弱地笑了:“我就說遇上你準沒好事。”
她每一個字都說的那樣慢,聲音那樣小,可每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鐵錐,死死地釘在他的心口上,陪著她鮮血淋漓。
“別說話了,我現在就帶你走。”柳宗元濕潤了眼眶,從前他想不通為什麼會對紅綾念念不忘,這個女人到底哪裡好,讓他放棄了仕途,又背井離鄉來到俄羅斯。
現在,他不用再去想那些,不管紅綾從前殺了多少人,手上沾過多少血,那又有什麼關系?
就算他們信仰不同,生活在兩個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