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藍色的校服,還有第一排坐著的那些老師。
短頭髮的老師教的是數學,曾經一臉糾結的便秘表情說秦然腦袋全班最夠用,就是不好好學習,如果好好學習的話一定會考上最好的高中。
穿紅色衣服的是語文老師,她平時上課也願意穿紅色衣服,曾經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把作文字扔到秦然所在的最後一排,說如果再這樣寫作文的話,秦然哪裡也考不上。
中間的禿頂戴著眼鏡沒什麼表情坐著的政教處老頭,自己無數次打架後被他拎到辦公室罰站...
那個站在最後一排,比別人高一頭,那個時候就注意自己的劉海,白色的校服上衣短袖,釦子被開啟,露出鎖骨,一臉不屑的高昂著頭看向鏡頭的,是十三歲時的自己。
這是他的初中。
秦然把照片翻過來,背面寫著中學的名字,下面是對應的人的名字。
一個一個看過去,竟然有的還能讓自己有些印象。
直到...
周沒藥。
名字位於自己名字的下一排的斜前方。
秦然因為回憶盪漾起的笑容僵硬在嘴角。
把照片反過來,果然站在倒數第二排,自己斜前方的人,就是少年時候的週末藥。
和現在一樣出眾的幾乎顯眼的容貌。
都穿著一樣的校服,可是他的校服卻似乎是比別人的都要貴、都要乾淨,劉海乖巧體貼的遮住了額頭,不同於自己的飛揚跋扈,週末藥的上衣釦子嚴謹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。
陽光下,白的快要發光的少年微微笑著,可以看見兩隻非常像溼潤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眯起來,嘴角微微翹起。
彷彿記憶也因為這些照片被轟然開啟了大門,在不由分說被帶起的回憶的灰塵裡,秦然終於知道,自己忘記了什麼。
大概是忘記了這個老同學吧。
上課時明明自己在睡覺,他卻要代替自己聽課,在自己被點名站起來回答問題時把答案寫在紙條上遞給自己。
被自己勒令去買各種各樣的零食,在自己分給別人的時候,他眼鏡片向來平和的目光變得凌厲,說這是我給你買的,你為什麼要給別人。
畢業時努力對自己點著頭說不會忘記自己。
那個被自己喊了三年的沒藥啊。
“周沒藥。”
“沒藥。”
正在發呆的週末藥的脊背僵硬了。
緩緩轉過頭,看著蹲在地上的秦然,週末藥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喂,你帶藥了嗎?”
秦然轉過頭,對上一臉震驚,莫名幾乎快要落下來眼淚來的週末藥,扯開他明媚的笑容。
“沒藥同學,好久沒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