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黑暗被黎明的曙光劃破淺淺的一條線,鳳儀樓內有了細微的響動。
軟榻上的卿雲歌悠悠轉醒,起身走到窗邊,推開窗望著外面的還暗淡的天色。
說是晚些回來,卻是一夜未歸。
卿雲歌轉身回了閨房內,心裡有些不放心,準備換掉身上的素服入宮去看看。
卿雲歌還未換好衣物,就聽聞外間有了響動,她收下速度加快。
白灼扶著弒千絕輕手輕腳地走進鳳儀樓,進了屋弒千絕立馬拂開了白灼的攙扶,以免露餡,讓卿雲歌發現端倪。
“別告訴她。”弒千絕嚴令吩咐。
白灼擔憂卻還是點頭應下,“屬下遵命。”
“千絕。”卿雲歌匆匆從樓上閨房下來,還未走進弒千絕就嗅到了草藥的味道,而掩蓋在藥味下的是淡淡的血腥味,她不禁臉色一變,加快腳步上前,“發生什麼事了,怎麼……”
卿雲歌話還未說完,就被弒千絕出聲打斷。
“那個皇帝受到的反噬比較重,殿內全是藥味,待久了染了些氣味回來,我先去沐浴。”說話間弒千絕阻止卿雲歌靠得太近,嗅到他身上殘留的血腥味,避開了她的身子。
聞言,卿雲歌心知他是想隱瞞過去,當下沒有繼續追問,順著他的話說道:“我去叫丫鬟備水。”
“讓白灼打些涼水來就好,天色還早,你再去睡會。”弒千絕拉住往外走的人,在卿雲歌停下腳步後,他方才松開了手,“東陵今日入京,恐怕見過北冥皇後立刻就會來卿府要人,你這副憔悴的樣子,會讓人以為很好欺負。”
“好吧。”卿雲歌心有擔憂,在弒千絕的注視下,不捨的上了樓。
卿雲歌一走,弒千絕一陣猛咳,咳出了血他還往回咽。
“王上!”白灼趕緊扶住不穩的人。
“去備水吧。”弒千絕推開他,步履穩健的朝浴室走去。
卿雲歌在樓上聽著,心裡難受,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想瞞著她。
如今天色尚未大亮,外間未點燈她看不出臉色,待天亮後他以為還能藏得住?還是他覺得近日來她操心拂蘇的事,壓根不會發覺他受傷?
不久後,白灼打水回來,將浴室裡的木桶裝滿後便出來了。
待白灼拿著衣物回來時,見卿雲歌站在了門外,正準備關門,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接過他手裡的衣物,悄悄進了浴室,而後從裡面將門關上。
浴室的門不遠處,放著一扇紅木所制的屏風,屏風的絹布上是畫著絹布的美人圖,此時屏風上搭著他的衣物。
卿雲歌走到屏風前,將換洗的衣物放在屏風另一處。
弒千絕坐在浴桶裡,背對著屏風,聽到聲響,卻久久未聽到人離去的聲音,這才出聲。
“下去吧。”
卿雲歌放好衣物,繞過屏風往裡走去。
“白灼,本王還未……”聽到腳步聲靠近,弒千絕有些慍怒,然而話為說完,兩條纖細的手臂從身後摟抱住他,弒千絕才未自己的疏忽懊惱,聲音柔了下來,“怎麼沒去睡?”
說話間,弒千絕轉了轉搭在桶邊的手臂,不讓她瞧見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