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方微亮,落雪停歇。
卿雲歌站在燒成廢墟的城主府,腳下是燒焦的房梁,她腳邊狐貍歡快的在奔跑,而她注視著遠方的天空,昨夜離去的火龍正從東南方向飛回來,在空中與盤旋的糾纏片刻,兩條火龍飛向卿雲歌。
環伺在側,隨後身形漸消。
莫尋帶領著定雲城的官員過來,身著官服的人跪下叩拜,“見過夫人。”
卿雲歌淡漠的眼神掃過那群人,微微頷首,自倒塌而堆積起的焦木走下,沉聲道:“起來吧。”
莫尋上前,“夫人可還安好?”
“無事。”卿雲歌揉揉眉心,“情況如何?”
“梁國棟與十名暗衛還未找到,估計是從密道逃了,我以派人全城搜捕,一旦發現蹤跡立即圍剿。”莫尋將情況稟報給她。
“撤回來。”卿雲歌垂眸望了眼自己的鞋面,無關緊要的吩咐,抬眸時,望向一旁已然被官兵扣押起來的梁家姐弟,“梁家家僕抓回府衙審問,有罪者論處,無罪者便放了。將梁家姐弟帶上,過兩日隨我們回無妄城。”
莫尋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,行大事者最忌諱心慈手軟,她此舉萬不可行。
“夫人……”莫尋剛出聲,就被卿雲歌抬手阻止。
“待惡人我不會心慈手軟,有罪者該罰該殺由著你們處置,但無辜者我絕不枉殺。”卿雲歌將白虹劍收回虛鏡內,彎腰把跟在腳邊的狐貍抱起,往梁家兄妹方向走去。站在梁輝身側,她沉思片刻,抬腳往梁輝腿上踢去。
只聽兩聲骨頭斷裂的“咔擦”聲,梁輝雙腿力道卸去,腿骨斷裂,無法站立,更莫談是要逃跑,押著他的侍衛將他架起,往外帶走。
卿雲歌這才走到梁竹面前,態度很算客氣,“梁小姐,得罪了。”
話落,手起手落,一個手刀劈在梁竹頸項,那柔弱的小姐頓時低垂下腦袋,陷入昏迷。
她揮揮手,讓侍衛將人帶下去。
“夫人,當真不用派人搜捕梁國棟?”知州大人兩位大人意見相左,趕緊岔開了話頭,以免氣氛緊張。
“我已讓人去追,有訊息後我會親自前去,無需調動城內士兵接應。”卿雲歌又是抬手揉了揉眉心,似是連日來未曾休息好,臉色流露出些許蒼白來,額間亦是布上一層細汗,臉色極為不好,“莫尋,之後的事你來安排,那條秘密商道火已經滅掉,要毀要留你比我清楚。”
卿雲歌如遇急事般,快步離開城主府。
轉彎,身影消失在拐角處。
莫尋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到素白的身影走掉,神色有幾分凝重,眸中算計之色不減,最終下定決心般忘掉腦中閃過的想法,帶領著定雲城官員處理餘下之事。
拐角處,卿雲歌側靠著牆壁,右手緊緊揪住身前衣襟,左手抵著額頭,痛苦不堪,她緊咬著嘴唇,已然將嬌嫩的唇瓣咬破,卻無法減輕丁點痛苦。
“焚冥發作了?”語落,狐貍已然化成人形,雙手扶著卿雲歌肩膀,道:“我運功幫你壓制。”
卿雲歌呼吸不勻,晃了晃腦袋,“我沒事!你傷還沒好,不要亂來。”
“釆的藥呢?”滄凜憶起在名古窟時,她曾去釆過藥,只是還未煉成丹藥。
“在虛鏡裡。”她艱難出聲,喉間湧出一股強烈的腥甜,她生生給咽回肚子裡。
滄凜閃身進了虛鏡,卿雲歌轉了個身背靠在牆上,凝神聚氣試圖平息體內亂竄的氣息。
見狀,暗處注意著卿雲歌動向的人,心中著急,躍下牆頭。
陌生的氣息靠近,卿雲歌痛苦的眸子倏地閃過一絲淩冽的殺意。
她緊揪前襟的手骨節泛白,卻強忍劇痛鬆懈陪力道,盡量控制自己的氣息,以免讓人發現異常對她下殺手。
以她目前的狀況,必須一擊斃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