弒千絕離開時,風雪突然加劇,先前零星的雪花簌簌地飄落,撐起的傘不多會落下厚厚一層,傘面難以支撐,如同風雪在阻止他離開佳人身側而刻意刁難。
白灼深深望了眼不顧風雪行在前頭的主子,而後回頭看了眼客棧二樓的房間,最終收了傘踏雪而行,跟上主子步伐。
弒千絕輕易避開城內巡邏的隊伍,當日離開都城,往東行去。
邊界線上,昨夜發起騷動的邊界軍依舊不安分,無妄城派遣的三萬人在邊界上紮營練兵,沒有要退回的打算,迦摩閣的兵隊不敢鬆懈,亦是在邊界周圍駐紮,隨時準備開始第二場的戰鬥。
而在他們提防著邊界亂事時,帝釋天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捉拿弒千絕與無常宮的事情上。
迦摩閣恢宏殿內,屬下進進出出,各類情報不斷傳來。
“根據城防軍的情報,燭照王只帶著一個屬下離城,卿雲歌如今依舊留在進都城,目前正住在梁國棟落腳客棧的對面。據調查的人打聽,適合監視梁國棟的那兩間客房,分別住著一男一女,卿雲歌曾去客棧打聽過對方的下落,可要現在將人她的同黨抓來?”風青佩劍走進來,將最新情報傳達給帝釋天,他衣服下擺被雪打濕了,發間與衣襟上還夾雜著幾片落雪,而他毫不在意的站定等待指示。
“有同黨?”帝釋天手裡拿著其他情報,聽完風青的稟報後,眼神浮現思索稍縱即逝,繼續看與弒千絕有關的情報,“是什麼人?”
“女的帶著紗帽看不清長相,男的樣貌不凡,眼睛與尋常人大不相同,是淡藍色的,看起來不像有心機的樣子。”風青答。
帝釋天心思百轉,弒千絕不急著帶卿雲歌離開,勢必還會回來,而將卿雲歌留在他的地盤上,是料定他不會對卿雲歌下手。
弒千絕這個卑鄙小人,明知毗沙門要取卿雲歌性命,故意把卿雲歌那個危險人物留在都城。一來他不能殺卿雲歌,卻無法不看住她,以免她壞事情,二來卿雲歌是師傅看中的獵物,在他地盤上出事,他沒法對師傅交代,所以在混亂之時他還派人把卿雲歌給保護周全了。
讓迦摩閣的人與毗沙門對上,他心思倒是縝密。
“調查清楚那兩人的來歷,繼續監視,只要對方無動靜,可不必動手。”帝釋天把情報扔進暖爐裡,而後吩咐,“讓風雲帶人排查都城內毗沙門的人,切莫讓毗沙門的人靠近卿雲歌,必要時可出手。”
柳鈺在傷處上好藥後,與劉一手從後殿走出來。
“閣主要護卿雲歌?”聽聞帝釋天下令,柳鈺雙眼發光的八卦,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調侃,“果然是看上了人家。這種事你要早說,昨夜要是知道你看上了她,我拼死也不會讓燭照王把人帶走。”
帝釋天掃了眼柳鈺受傷的右肩,“傷勢如何?”
柳鈺動動肩膀,肩胛骨刺穿的痛意很清晰,但只是薄薄的傷口,倒是沒傷到筋脈,並不影響以後的戰鬥,“小傷,不礙事。”
“讓你憐香惜玉。”風青調笑道。
“這是意外,她無心傷我。”柳鈺在椅子上坐下,公正的替卿雲歌說了句公道話,“她那火蓮護體貌似還不可控,一旦感知到危險便會自行攻擊對方,你提醒風雲小心些。”
“受傷了還幫她說話。”風青搖頭發出嘖嘖的聲音,“閣主,屬下告退。”
帝釋天潛移默化地打量兩個屬下間的言行,聞言只點頭,而後望向用左手喝茶的柳鈺,“要不派你去暗中保護她?”
柳鈺聽著這冷不丁冒出的話,不禁嗆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