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初,天氣漸漸轉涼。
卿府內忙得熱火朝天,置辦嫁妝,準備酒席,量體裁衣,因著時間較緊無法定做嫁衣,所以嫁衣是在京城最有名的的成衣店買的,之後再按照兩人身材做適當的整改。
鳳冠霞帔,喜糖福餅,是一樣沒少。
卿府忙碌的原因還有一個,弒千絕特意把訊息放了出去,於是一傳十,十傳百,卿府四小姐遠嫁天外天王者的訊息,跟長了翅膀般飛出城牆,飛過邊境,不出十天功夫便傳遍了整個無極大陸,甚至有離北冥近的人特意來觀禮。
在這份無上的榮耀面前,卿府的地位在無極大陸拔高到一個難以忽視,且不可撼動的存在。
從此,卿府與天外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,在無極大陸再無人敢動。
也因此,八國帝王為這場迎親派了使節快馬加鞭趕到北冥,只為送一份禮,所以卿府格外的忙碌。
外頭到處都在忙著籌備迎親,卿雲歌尋了幾次機會想把當初的真相說出來,結果話還沒到嘴邊,人就被打發走了,這讓準備成為新娘的卿雲歌心情很是鬱悶。
“雲歌姑娘,你自己的婚事,好歹你上點心。”白灼在卿府忙得團團轉,好不容易偷得一點空閑躲進鳳儀樓找尋自家主子,剛進屋他一肚子苦水。在看到某人懶洋洋的模樣時就不滿的抱怨了一句。
卿雲歌身若無骨般窩在軟塌上,手邊放著果盤,一本女訓反扣在身上,正用水果逗著站在旁側的狐貍,微暖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,真是歲月靜好。
“就算你這麼說,我也很無奈,畢竟我是第一次嫁人,難免對流程不熟,第二次就好了。”卿雲歌把水果喂進狐貍口中,輕柔慵懶的回答。
“嗯?”弒千絕眼睛從書籍上移開,略顯低沉的嗓音發出一個音,尾音危險的往上挑起,“第二次?”
卿雲歌只覺背後一涼,不慌不忙的接受,“這是迎親,又不是成親,你回去後難免需要再辦,不就是第二次嘛。”
弒千絕滿意了,那雙漂亮的手撚起書頁翻過,卿雲歌抱著狐貍,眼角餘光掃過他額間紫蓮,幽幽紫光,真好看。
“其實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,鬧得沸沸揚揚的特別累人。”卿雲歌在躺椅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繼續窩著曬太陽,臉上神色像只饜足的貓,很是享受暖洋洋的時光。
關鍵是鬧得人盡皆知後,她辦完事以後如何回家住?別人可不得認為她被休了,認為卿家不會教女兒。她的名譽是小事,卿家的名譽可是大事了。
弒千絕放下書,起身走了過來,頎長的身軀迎著陽光而站,影子倒映在她身上,她挪了挪位置,騰出個能讓他坐的地方來。
弒千絕坐下,隨手把她抱在懷裡的狐貍給拎走,卿雲歌伸手想奪回來,弒千絕長臂一伸,把狐貍扔給了白灼,“別整天抱著只公狐貍。”
卿雲歌坐起身要去搶,弒千絕卻攔住了她,且對白灼吩咐道:“關籠子裡去。”
“不抱就不抱唄,我的狐貍又沒惹你,你關人家是屬於虐待行為。”卿雲歌又重新窩回軟塌上,當個懶洋洋的無骨動物,一邊給弒千絕說教,見他沒有要走的打算,卿雲歌好奇問道:“你不看書解悶了?”
弒千絕卻答得文不對題,“你家人希望能看到你穿上紅嫁衣,坐上花轎的那一天,天外天路途遙遠,拜堂成親他們是看不到了,我搶走了他們的寶貝,總得彌補些他們的遺憾。”
一番體貼的話,卻讓卿雲歌強忍笑意。
她趴在軟塌上,肩膀細微的抖動,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,卻不敢笑出聲來。
白灼站在一旁看著莫名高興的人兒,只覺王上的臉有些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