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參見王上。”白鹿青崖的奴婢停下手裡忙碌的活,跪地行禮。
梁竹在殿前的花叢旁教四月作畫,聽見奴婢們的聲響,立馬低下頭來跪下,默默無聲。
四月低頭看著害怕的梁竹,歪頭細想,隨後她無邪的雙眼閃出精光,拿起自己的畫作活潑地跑向弒千絕,舉到起宣紙,“好看嗎?”
弒千絕接過那副畫,拿在手裡細看,宣紙上畫著的勉強算是個女子,從額間那朵紅蓮來看,這是在畫練劍時的卿雲歌。不過,僅僅從那朵紅蓮才能看出,畫像的人是卿雲歌。
“像嗎?”四月高興的發問。
“最好不要拿給她看。”弒千絕好心提醒。
“為何?”四月把弒千絕的手著拉下來一點,自己湊過去看,莫名的自信,指著紙上的女子,慢慢道來:“我覺得挺好的。你看,雲歌額頭上的地獄火蓮,她手腕上的紅玉鐲與子環鳳鐲,還有白虹劍。”
白灼好奇地湊上前來看,只一眼他用四個字來形容:一塌糊塗。
“四月小姐精髓抓得倒不錯。”白灼面不改色的誇獎。
可不就是嘛,且不說那些東西畫得像不像,但的確是能讓人從那些東西看出,這畫的是卿雲歌。
“我也這麼覺得。”四月一聽有人懂她的畫,立刻從弒千絕手裡把畫抽走了,轉身去與白灼討論她畫中的精髓。
弒千絕不理會對畫有好感的兩人,對跪著的奴婢道:“平身。”
奴婢們起身,低頭斂眉地站在原地等待吩咐。
弒千絕環視一圈,不見卿雲歌在平日裡喜愛的亭子裡待著,亦未從殿內走出來,“夫人呢?”
“回王上,夫人在書閣練字。”忘川曲了曲腿,揚聲回答。
弒千絕腳步一轉,往東面的閣樓走去。
書閣的三層四面通風,懸掛淺綠色的帷帳,四面掛著風鈴,在春風下發出清脆的鈴聲。
閣樓裡中央擺放著一張四方案桌,筆墨紙硯齊全。
卿雲歌坐在桌前,照著名人的字帖臨摹,然而她眉頭緊皺,似乎要跟字拼命一樣,十分苦惱。
弒千絕走上書閣,還未走進去,一團紙被扔到地上,滾到他腳邊。
他眼神往前看去,地上還有許多隨意扔著的宣紙,或平展,或揉成團。
風吹起時,將散落在地的宣紙吹開,吹到角落裡積了起來,而卿雲歌無暇顧及,蘸了墨繼續臨摹,那股子把自己愁壞的認真勁,別有一番味道。
弒千絕繞開地上的紙張,走過去。
卿雲歌聽到聲響,運筆的手停下,抬眸看了他一眼,輕喚一聲,而後又低頭順著未完的筆畫寫下去,眉頭始終未松開。
“千絕。”
她的聲音漫不經心,卻飄進了弒千絕的心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