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靜，卿雲歌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，難以入眠。

昏暗的燭光氤氳出昏昏欲睡的意境，她側躺在床榻上，心情莫名的有些浮躁，似乎缺少了些感覺，以至於她睡意全無。

卿雲歌無奈地睜開雙眼，就著燭光打量房間，並無不妥之處，與往日她還未出閣時別無異樣，可心底依舊覺得空落落的，腦海裡的念頭一閃而過，抓不著觸不到，這種感覺讓她到煩躁的地步。

卿雲歌起身，穿好衣衫，出了房間，獨自在院內站了許久。

夜風拂面，漸漸吹散心中的浮躁。

卿雲歌注視鳳儀樓的牆頭，一牆之隔是那座廢棄的宅邸，她腳步不受控的往那邊走去。

一躍而上，坐在牆頭。

鳳儀樓的燭光微弱的照著牆壁旁邊，再遠些便是一旁黑暗。

之前經人打理過的宅院，牆角下已是雜草叢生，如這些年從未有人住進去過一樣。

“夫人想王上了？”赤羽見牆頭上的人望著隔壁的宅邸出神，從暗處走出。

卿雲歌思索片刻，抿唇微笑，道出二字，“想了。”

確實是想了，想著要是弒千絕在就好了。

卿雲歌忽然僵了一下，眼眸中浮現出迷茫，但漸漸的她眼中的迷茫便消散了，好似想得通透了，心間迷霧已然散去一般。

原來如此。

以前離得近了，出了事他隨時能找來，想見面時在王宮裡總能找得著，從未覺得見不著是件難受的事。如今距離甚遠，見不到面，聽不見聲音，才發現原來遠了會想念。

哪怕她抬頭望明月，還會想著，他在處理朝事，根本看不見她眼中的景色。

天地寂靜，只有她一人而已。

卿雲歌故作輕松的一笑，困擾她許久的問題忽然有了答案，心裡釋然了，心思卻反而沉重了許多。

赤羽未料到是如此坦誠直率的答案，調侃的心思頓散，一時失了語言。

“只比我晚了不到半日的時間，不錯啊。”卿雲歌誇了一句，隨後撐著牆頭，有意刁難，“想了你能把人變到我身邊？”

“……不能。”赤羽答得實誠。

“那你還刺激我！”卿雲歌嘴臉一變，變得兇惡起來，“你存心看我笑話是吧？”

赤羽抱拳，“屬下不敢。”

心裡卻暗自想到：您回答出人意料啊。

卿雲歌顯然是知曉十將對她的想法，大抵與莫尋差不多，只是沒有那麼執拗而已，但至少他們從不認為她喜歡弒千絕。

“你們啊，總覺得我對弒千絕有些無情，覺著我不喜歡她，卻又不狠心斬斷兩人之間的關系，一直拖著反倒是像在利用他的情感，可你們又不是我，怎知我心中所想？”卿雲歌望月幽幽出聲，輕輕的聲音在寂夜中格外清晰。

赤羽未因心中所想被戳破而反駁，認下了那番說辭，並明言道出十將的心思，“屬下們只是看不出夫人的喜歡，王上待夫人可謂用心至極，屬下們跟隨王上最短的也有七年之久，從未見過王上對誰如此用心，但夫人卻從未回應王上的付出。”

“你覺得何為喜歡？”卿雲歌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