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青為卿雲歌療傷,兩人關在殿內一天一夜,才見琉青從裡面出來。
“師傅,雲歌傷勢如何?”卿子鴛在門外候許久。
“筋脈俱損,好在她當時護住了心脈,為師已替她接好筋脈,過些時日就會醒來。”琉青淡淡然說道,回想起替卿雲歌療傷時她靈脈與常人有異,且體內地獄火蓮乃不易控制之物,在她受傷昏迷時,他輸入她體內的靈氣全地獄火蓮吸走了,甚至要吸取血玉上的靈氣,她將這般不可控之物吸收到丹田裡,神識極易被邪煞之氣所汙染,倘若自身意志不強容易入魔。
先天靈體,身具真火。
陰陽命格,地獄火蓮。
且她是凰命之人,恐怕命格易顯死相。
“多謝師傅出手相救。”卿子鴛勾起微笑,剎那如冰雪中百花盛開,天傾桃花。
琉青負手往前走,站在蒼雲峰邊緣,望著煙霧繚繞的下方,寒風拂動他的發絲,他眼中有一抹難言的悲傷,很是濃重。
“子鴛,情之一字,是最不該執著之物。我半生嘗盡世間離人苦,餘生寥寥,只剩下浮生若夢,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如師傅這般,固守一人之地,沉淪不前。”琉青一聲輕嘆,彷彿嘆盡世間凡塵之苦,再無可訴。
“師傅還放不下嗎?”卿子鴛清冷的眉頭皺起,山中不知年歲,花落方知凋零,季節輪番流逝,師傅身邊依舊空無一人。
“她不見我,我便守在這裡,一守便是二十餘年,何嘗是放下二字就可說盡?”琉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,眼神望向遠處的峰頭,“子鴛,你與拂蘇跟在我身邊十多年,二人都太像我了,就怕你們日後會與為師走同樣的路。”
卿子鴛嘴唇蠕動,良久未言出聲。
她無法斷言自己不會走相同的道路,只知早已無法抽身。
殿內,滄凜斜靠在卿雲歌身邊,身姿妖嬈。
“這蒼羽學院中也藏著情啊,真有意思。”滄凜的手撩起卿雲歌一縷發絲,在她鼻翼間晃了晃,“丫頭,快醒來聽八卦了。”
滄凜輕嘆,妖冶的墨綠色眼眸複雜而深沉,如化不開的濃墨。
雲歌,或許讓弒千絕帶你走是件好事。
青峰重重,風卷白雪。
蒼雲峰雲霧繚繞,皚皚白雪覆蓋在峰門上,一片銀裝素裹。
琉青便是站在峰門前,沿著階梯望著下方快步行來的人,負手而立。
青衣淺薄,似風如霧。
北冥爍帶著一身極重的霜露登上蒼雲峰,見琉青正在峰門前,快步上前,恭順的行了一禮。
“拜見琉青師叔。”
“嗯。”琉青只是輕輕應了一聲,末了依舊望著還彌漫著霧氣的階梯。
北冥爍好奇的順著琉青的視線看去,霧氣如薄紗般在山間飄動,看不清太遠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