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氣漸冷,悽悽秋風掃落葉。
一輛布著綢面的馬車低調的行駛在城內,馬車上未印著哪家的家徽,也未懸掛可表示身份的玉佩,只是馬車上的綢面可看出是上好的布料,尋常人家用不起。
馬車停在一家雅緻異常的店鋪前,桃木所制的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鬥大的字:醉風齋。
醉風齋門可羅雀,坐落於無妄城中最為熱鬧繁華的西大街中央,與周遭格格不入。
馬車停下趕車的人下車後掀開車簾,馬車上下來一男一女,男子帶著暗金色面具,整張臉盡數掩蓋在面具下,唯一能看出的便是男子氣度不凡,絕非常人,而他身旁的女子頭戴紗帽遮住容顏,姣好著身段透著女子韻味。
兩人藏頭露尾的裝扮在西大街格外引人注目,有低聲的議論傳出,未細聽議論內容,兩人已快步走進醉風齋內。
醉風齋是間賣古玩的鋪子,裡面成列著稀奇古怪的古董玩物,店內只有一個年邁的老掌櫃在一樓守著,老掌櫃雙鬢斑白,面上滿是皺紋,如一張皺巴巴的紙張,他手裡抱著個暖爐,無精打採的坐在櫃臺前打瞌睡。
聽聞腳步聲響起,老掌櫃渾濁的雙眸只睜開一條縫,隔著較遠的距離看了他們一眼,繼續打瞌睡。
走在前的男子徑直往二樓走去,女子邊上樓便留意店內架子上的古玩,形態各異,古怪之物更是不少,從色澤上來看是年代久遠的珍稀之物。
醉風齋二樓未見牆面,珠玉錦簾為牆,古樸風雅,四下以古玩裝飾,靜謐的二樓塵埃不然,地板上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,整個如擺放古玩的樣板間。
“真是間古怪的店。”卿雲歌跟在弒千絕身後,手指在手邊的一件古玩上擦過,指腹上未沾染一點灰塵,“外面的人看著我們進來,眼神同樣古怪。”
“醉風齋乃無妄城四怪之一開的點。”弒千絕如此解釋。
京城四怪?
弒千絕熟門熟路的繞過各種架子,隨後在面前又是一處向下的樓梯,樓梯口的扶手上鑲著奇怪的木雕,狼不像狼,虎不像虎,卻有獠牙和尾巴。
弒千絕按下木雕,有規律的轉動幾下,原本通往一樓後堂的樓梯便矮了,而天花板發出聲響,從天花板上降下向上的樓梯,架在變矮的樓梯上。
“咦,這裡有三樓?”卿雲歌望著樓梯那頭的屋子,裡面有香味飄出,忽然心起狐疑。
她在外面時打量了一眼,醉風齋只有兩層樓的高度,頂多稍高出些許,絕對沒有建立三樓的空間。
“從外面看沒有,裡面設了機關,建造了第三層。”弒千絕瞭解卿雲歌對機關一竅不通,所以特意出言為她講解:“一樓地面建造改過,樓梯斜面與臺階也經過設計。你看看房梁的高度與構造,比尋常房梁裝得高且複雜,就是為了隱藏這個機關屋。”
卿雲歌抬頭研究,只看出高了些許,至於構造完全不懂。
機關屋內的裝飾與二樓相似,極致優雅與悠閑,給人一種時光緩慢沉澱之感。而與卿雲歌所想不同,機關屋採風與光線皆是極好的。
屋內的檀木矮案已然擺好了茶水,而在中央還擺著一個金蟾小爐,爐裡燃著薰香,金蟾吐霧,幽香嫋嫋。
弒千絕如進自家般,在矮案前是的四方矮凳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