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拿不出任何證明給你看,但九轉玲瓏子前任主人確實是我。”卿雲歌萬分堅定的回答,並道明當初得九轉玲瓏子的經過,“我前世體質特殊,帶回九轉玲瓏子後,師傅曾以此物為我續命換血,自那以後九轉玲瓏子無處需用,便常年放置在藏寶庫內,我只知師傅拿走九轉玲瓏子,卻不知是何時拿走的,又給了何人。”
“還是不對。”卿子鴛異常執著的反駁,“時間對不上,按你所說,你在前世時,九轉玲瓏子便在拂蘇體內了,以時間上來推算,你還未死,雲歌已然降生了。一個人前世還未死,怎會轉世到今生?”
“有一種強大的術法叫時空穿梭,可以穿越時間與空間,回到過去,或是前往未來。”卿雲歌的解釋讓眾人驚詫不已,“我師傅應該是用這樣的辦法,把九轉玲瓏子帶給了拂蘇師兄,而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在今生蘇醒過來的我。”
“我師傅一生只收了五個徒弟,皆是由師傅一手撫養成人,我們雖是她的徒弟,卻更像她的孩子,她本事通天,大概早已發現我命中會慘死,英年早逝,所以一手為我安排了今生的蘇醒,以及拂蘇師兄的存在。”
“我大概明白了雲歌的意思。”卿燁頭腦清晰,一點即明,“雲歌的師傅,早已算出拂蘇將是雲歌的命裡的貴人,所以她帶來九轉玲瓏子為拂蘇續命,這一切都是為了雲歌今生幸福所做的安排。”
“為了他的徒弟,拂蘇就該死嗎?當初沒有人求著他救拂蘇,他自願救了又擅自取人性命與殺人有何區別?”卿子鴛雙目通紅的質問。
“我想未必。”風吟面色肅穆起來,“卿家小子有一點大概是說錯了,拂蘇很有可能是雲歌今生命裡的有緣人,她師傅在當時已是算到此有緣人命薄,而攜九轉玲瓏子而來,讓拂蘇能安然活著與雲歌相遇,按照先前的安排,雲歌與拂蘇應該是一對璧人,可惜其中出了燭照王這個意外,前世記憶複蘇後的雲歌,遇到了燭照王,往後的一切,脫離了原來的安排,走向了一條最差的路。”
卿雲歌聽著,最後四字讓她的心“咯噔”一下。
卿雲歌憶起聞素人曾對她說的話,她與弒千絕在一起會害死弒千絕。
原本這是為了給卿子鴛一個活下去的信念,她一手導了這場戲,但在眾人的分析中,她方才明白,她早已是當局者迷。
師傅將她尋回的九轉玲瓏子,帶到了這個世界給拂蘇,拂蘇因九轉玲瓏子續命而與她相遇,兩人心生情愫,拂蘇因她而續命,她與喜歡之人在一起,一切本該如師傅所安排那般順遂。
而她若與弒千絕沒有任何關聯的話,弒千絕會得到天回丹解毒,早已不受落黃泉所擾,更不會有之後的一切,他一再為她而使用鬥氣,至今身體裡仍埋著一顆定時炸彈。
時至今日,這一切改變的命數,皆因她按照自己的意識在活著,所以有了今日的結果!
這一刻,萬千情緒湧上心頭,眼眶發熱,卻腳底生寒。
卿雲歌嚥下心裡的苦澀與震驚,雙眸中湧現的複雜眨眼間斂起,端起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。
“如此一來,大姐可明白,拂蘇師兄因我而得生,會有今日局面,左不過是個輪回。我道出那番話,你不僅無立場責怪我,相反你該感謝我,若非因我之故,你與拂蘇師兄何來這些年的因緣際會?”卿雲歌眸中迅速凝聚起涼意,貌美的臉龐爬上幾絲隱隱可見的冷嘲。
“即便如此,你也不該將拂蘇的死看做理所當然,他因你而得生又如何?若非一片真心,他怎會在危難之際以命相護?你今日之言,不僅辜負了他的真心,還將他的犧牲貶得一文不值。”卿子鴛眼中含淚,清冷的面容早已布滿散不去的陰霾,“請你收回之前所說的話!”
卿雲歌仿若聽到了笑話一般,冷冷一笑,“我說得沒錯,為何要收回?”
卿子鴛看向卿雲歌的目光變得嚴肅,她以心相待,放在心上的人,她寧願不爭不搶,只望他幸福,然而他死後,一顆真心卻被所繫之人如此踐踏,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如此傷害他!
“雲歌,我最後在說一遍,收回你說的話!”卿子鴛猛地站起身,已然有了薄怒。
“看來大姐是一顆心撲在了外人身上,我這個做妹妹的若不成全你,反而說不過去了。”卿雲歌淺淺勾起唇角,嘴角的嘲弄異常明顯,“既然你為他不惜要與我動手,我如你所願,只要你打贏了我,我不僅收回今日所說之話,更會跟拂蘇師兄磕頭認錯。”
卿雲歌言辭間,眉宇間,洋溢著的自信令人無法忽視。
卿子鴛怒上心頭,當下運足了鬥氣,襲向卿雲歌。
“就這點實力,還想讓我道歉,做夢吧。”
卿雲歌素手一擋,話音落地,手腕輕動,將襲來的力量盡數還回去。
卿子鴛被鬥氣打飛,撞到榮禧堂內的柱子上,而後摔落。
“雲歌!”卿頤肅然出聲,厲聲制止。
聞聲,卿雲歌手間蓄勢待發的鬥氣一散,不再出手。
僅一擊,兩人的差距一目瞭然。
見卿子鴛握緊了手,有了鬥志,卿雲歌只冷眼掃過,刻意無視。
“爺爺,不管您是否還認我這個孫女,我始終將自己當做卿家人,今生我只是卿雲歌。”卿雲歌轉身朝上座的卿頤深鞠一躬,而後退出榮禧堂。行至門檻時,卿雲歌眼角餘光看向被人扶起的卿子鴛,“我說出的話始終作數,大姐不死心想要挑戰,我隨時奉陪。”
四月清風,徐徐清淡。
卿雲歌離開榮禧堂後,長舒一口氣。
她心中隱藏的秘密,差不多盡數揭露了,再也不用擔心有何人會在其中搗亂,令卿家人懷疑的她的身份了。
卿燁跟著出來,見卿雲歌整個人平靜如水,問道:“這樣好嗎?”
“無妨,畢竟我確實不是以前的卿雲歌。”卿雲歌輕松一笑,“大姐用情太深,拂蘇死了,蒼羽又遭逢變故,用我的真相換一個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,總好過她受不住這些打擊自裁強,這是我欠她與拂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