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去哪兒?”
詹森傑隨林悅一同下了車。
“林悅!”他聲嘶力竭地站在馬路邊。
林悅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,沒有星星,沒有月亮,彷彿一個無底洞,自己正在墜入其中。
詹森傑插著衣兜,鼻子凍得通紅,嘴裡吐著白氣。
林悅轉過身,凝視著他的雙眼。
詹森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,她略帶微笑的臉,在霓虹燈下閃著亮光。
“我們分手吧!”
猝不及防的話,破滅了他的幻想。
“為什麼?不是都過去了嗎?剛才在車上,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?”
“我原諒你了,原諒你所有的狂妄、浮誇、偽裝、施捨,我能感受到你的喜歡,但感受不到你的心。”
詹森傑把林悅的手放在胸口。
“你感受到了嗎?”
林悅淺淺一笑,“有心跳,證明你是個大活人。”
“心不會思考,大腦才會,我腦子裡喜歡的人,是你;每天都讓我很快樂的人,是你;使我放下所有防備和負擔的人,是你。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很好,很好的人,為什麼要分開呢?”
“你真的快樂嗎?我們無休止的爭吵,沒有給你負擔嗎?年楷的存在,沒有讓你防備嗎?很好的人在一起,感情就會很好嗎?我不願意欺騙,所以提出分手,真的是我鄭重做出的選擇。”
“上次在巴厘島你也這麼說,後來我們不是又和好了嗎?爭吵是談戀愛常有的事,我如果不在乎你,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生氣呢?”
林悅第一次發現,詹森傑正經起來的模樣,真像個老小孩,他原來也知道這些真理,只是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緒,還在自己的世界裡緩慢成長。
“但我沒那麼在乎你了……”
他的手,從林悅的肩膀上滑下來,又慢慢插進衣兜,他點了點頭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嗤笑,“原來是我想錯了。”
林悅感受到他目光裡諷刺和勝利的意味,和大一初見時一模一樣,這才是最本真的他,不用故作乖巧與成熟,而是肆無忌憚地蔑視卑鄙之人,居高臨下地對待低等之人。
“我要走了,你自己能回家嗎?”
詹森傑冷冷地說。
“能。”
林悅望著他一往無前的背影,心裡空落落的,乾涸的雙眼沒有一絲淚水,只是寒夜的冰涼漸入四肢,她蜷縮在棉服裡,向派出所走去。
值班的公安人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他犀利冷靜的雙眸,投射出神聖的威嚴感。
兩邊斑白的牆壁上,懸掛著紅色的錦旗,林悅看著警服黑色的衣襬,隨他到了筆錄室。
“姓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