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寧中前所城的東門外,賴慕布和費揚果倉皇的率領滿州兩藍旗數萬鐵騎撤出了城池,甚至都沒顧得上整隊,便率領數萬鐵騎向北撤走。
在出城之後,費揚果還沒有忘了在北面遊蕩的蒙古兩藍旗兵馬,急忙派出斥候聯絡蒙古正藍旗固山額真俄莫圖克、蒙古鑲藍旗固山額真阿玉石,命二人立即率部向廣寧前屯衛方向撤退,以全軍為上。
看著大批的斥候策馬衝向北面,費揚果和賴慕布這才一門心思的率部逃命。
而隨著滿人的撤退,城中的四萬多朝鮮兩藍旗殘兵也炸了窩,紛紛爭先恐後的逃出城去。
這些朝鮮人嘰裡咕嚕的叫喊著朝鮮話,此時已經聽不進朝鮮正藍旗固山額真馬福塔、朝鮮鑲藍旗固山額真鄂碩的命令,紛紛爭先恐後的向東逃去,二人見狀怒不可遏,但是又無可奈可,說實話,此戰這些朝鮮人的表現已經超出了預期,只是沒想到明軍的戰力竟然提升的這麼快,而堂堂大清肅親王賴慕布、鄭親王費揚果竟然會選擇率軍而逃!
“怎麼辦?”
鄂碩站在城頭上怒聲詢問著。
馬福塔咬著牙,說道:“還能怎麼辦?咱們也撤!反正陛下震怒下來,有肅親王和鄭親王頂著,也是他們先率軍逃走的!”
鄂碩心中泛苦,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說得清??到時候人家兩位王爺就說是你朝鮮兩藍旗、漢軍兩藍旗不堪戰,拖了後腿,這才撤退的,你你能說什麼?
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鄂碩和馬福塔急忙帶著大隊的護衛出城,在亂哄哄的潰兵人群中,策馬一同向東逃去。
而與此同時,祖大壽剛剛狼狽的進入廣寧中前所城,身後卻已經傳來了國防軍第一軍全面推進的訊息,還有那曾經無比熟悉,現在聽起來卻萬分恐怖的“萬勝”聲,祖大壽的臉色瞬間大變,想要找到肅親王賴慕布、鄭親王費揚果,可是城中別說這兩位王爺了,就連滿州兩藍旗的兵馬都不見了蹤影,只剩下一些正在倉皇逃竄的朝鮮兩藍旗潰兵。
“混蛋!”
祖大壽怒聲罵道:“真是一窩不如一窩了,剛開打就潰逃,大清完蛋了!”
罵完,祖大壽也不敢在城中久留,直接率領漢軍正藍旗殘兵穿城而過,也向東撤走。
只是漢軍旗兵馬基本上都是步兵,哪怕此時裝備的火炮和輜重全部損失了,撤退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,所以祖大壽不敢向更遠的廣寧前屯衛城撤退,而是選擇撤向東北面更近的高嶺驛防線。
“撤!所有累贅全部放棄!!”
祖大壽大聲下達著命令,漢軍正藍旗以及部分漢軍鑲藍旗潰兵都跟隨著祖大壽撤退,這些潰兵不折不扣的執行著命令,不但將大批的輜重全部放棄了,還將軍中不少的傷兵也一併放棄,反正這些傷兵和輜重一樣,都是累贅。
清軍的高嶺驛防線距離廣寧中前所城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,此時祖大壽率領殘兵一路狂奔,只要跑完這二十多里的路程,就能暫時安全了。
可是祖大壽卻聽到了後面傳來滾滾鐵蹄聲,回頭看去,便見數千明軍鐵騎已經殺來,滾滾鐵騎、兵甲精良,正結陣咬著潰兵的後隊,不斷蠶食著漢軍兩藍旗潰兵。
眼見追兵已經趕上,祖大壽咬著牙策馬狂奔,在大隊的親衛保護下,不斷超過身邊的潰兵,此時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,部下的那些潰兵,管他去死,只要自己還活著,什麼時候都能再重建兵馬。
轟!
清軍潰兵的後面不斷傳來明軍鳥銃的轟鳴聲,這種聲音已經刻在了清兵的骨髓裡,只要聽到明軍將士那獨特的燧發鳥銃轟鳴聲,清軍各部計程車氣就會受到影響,可以說如今的清軍各部,已經患上了“恐明症”。
特別是在大軍崩潰的時候,這些漢軍兩藍旗,以及少量的朝鮮兩藍旗潰兵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,將所有能丟棄的東西,包括兵器和鎧甲,全部都扔掉了,只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,至少要比自己的同伴跑得快些。
就這樣,祖大壽率領殘部在前面亡命逃竄,國防軍第一軍的數千鐵騎在後面一路尾隨追擊,雙方一前一後跑了二十多里。
祖大壽望著近在咫尺的高嶺驛防線,頓時激動不已,急忙下令亮出自己的戰旗。
而此時駐守在高嶺驛防線的滿州正紅旗、蒙古正紅旗、漢軍正紅旗及兩白旗,還有朝鮮正紅旗大軍已經嚴陣以待,之前這些清軍兵馬已經見識過滿州兩藍旗、蒙古兩藍旗撤退的景象,還算是建制完整、井然有序,可是現在漢軍兩藍旗、朝鮮兩藍旗的潰敗,已經只能用狼狽來形容了。
防線內、高嶺驛堡城內,駐守其中的各旗清軍士兵都是面色凝重,一面接納祖大壽殘部,一面緊張的望著遠處滾滾而來的明軍鐵騎,生怕明軍會順勢進攻。
此時禮親王代善和蒙古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站在堡城上面,二人面色凝重,駐守在城外的正紅旗固山額真巴顏、正白旗固山額真葉克書、鑲白旗固山額真祖大樂、朝鮮正紅旗固山額真班布林善而是緊張不已,一旦明軍展開進攻,那眾人便是首當其衝,看看潰敗下來的兩藍旗兵馬,眾人心中就沉甸甸的,廣寧中前所那邊也敗得太快了,那可是二十萬大軍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