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禎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。
此時劉衍已經指揮明軍各部盡數拿下了葉爾羌汗國的城池,並且開始在各地登記人口、丈量土地、清查財產、推行漢化。
而大明內閣也已經收到了劉衍派人送去的公文,正在如火如荼的調集官吏、組建安西都護府的權力構架,以儘快派人西進。
明軍西北都督府駐防軍第一營到第五營將士,以及國防軍第十一軍、第五軍將士,也已經按照劉衍的命令,先期撤回西北都督府駐紮,只留下駐防軍第六營、第七營將士繼續為各處轉運糧草和補給。
至於數十萬民夫,也已經開始裁撤,預計在兩個月內,將裁撤七成的民夫。而到了五月前後西征大軍全部撤回的時候,所有的民夫將全部裁撤。
與此同時,宰相坷垃萬、掌印官阿爾克率眾抵達了撒馬爾罕東面兩百多里的浩罕城。
此時二人率領的殘兵有一萬多人,隨行百姓有九萬多人,這麼多的人口放在西域以西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部落了,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布哈拉汗國兵馬的注意,大批的布哈拉汗國騎兵開始出現,並且將這支人馬阻攔在了浩罕城。
浩罕本是古大宛國之地,一名敖罕,又曰霍罕,蔥嶺以西回國也。東與東布魯特接,南與西布魯特接,西與布哈爾國接。有四城,俱當平陸。一曰安集延,東南至喀什噶爾五百里。其人長於心計,好賈,遠遊新疆南北各城,處處有之,故西域盛稱安集延,遂為浩罕種人之名。從安集延西百有八十里為瑪爾噶朗城,又西八十里為那木干城,又西八十里為浩罕城。四城皆濱近納林河,惟那木幹在河北。南北山泉支流會合,襟帶諸城之間,土膏沃饒,人民殷庶。其人奉回教,習帕爾西語,亦布魯特種也。其頭目冠高頂皮帽,衣錦衣。民人戴白氈帽,黃褐。諸城皆有伯克,而浩罕城伯克額爾德尼為之長,眾聽命焉。
而如今的浩罕早已不是獨立一國,而是已經被布哈拉汗國兼併,淪為其國內的一處大城了。
此時在城內,宰相坷垃萬笑著說道:“真是沒想到,咱們剛剛進入布哈拉汗國,就與這裡的駐軍聯絡上了,看來一切順利啊。”
掌印官阿爾克則眉頭緊鎖,說道:“咱們這已經開始餓死人了。可惡的明軍將部眾攜帶的錢糧擄走了大半,就連兵馬的糧草也丟失了不少,還被明軍俘虜走了不少人!”
宰相坷垃萬不以為意的說道:“沒關係,只要咱們向大汗遞交了國書投降,這些困難就都會過去的。”
“問題就在這啊!”
掌印官阿爾克擔憂的說道:“現在咱們這些人要錢沒錢、要糧沒糧,要兵也沒有多少兵力,人家接納咱們,還會得罪強大的大明帝國,所以那布哈拉汗國的大汗為何還要接受咱們投降?”
這下,宰相坷垃萬頓時說不出話來,自己從未想過這些,只是一門心思的率部西進,以為帶著這麼多的人口去投靠,布哈拉汗國一定會欣然接納的。
“人口?”
掌印官阿爾克說道:“布哈拉汗國也有眾多的人口,而咱們帶去的,說實在的,與其說是人口,不如說是累贅,是需要大量賑濟和安置的累贅!”
說到這裡,宰相坷垃萬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,好像周圍的氣溫又回到了寒冷的西域冬日裡,止不住的顫抖起來。
“那以你之見,咱們應該如何是好?”
掌印官阿爾克沉吟許久,然後說道:“我看,咱們就此別過,將這些兵馬和部眾一分為二,你我各帶一部自尋生路吧。”
“什麼!”
這下宰相坷垃萬不幹了,千辛萬苦帶著部眾到了這裡,阿爾克竟然還要分兵各自逃生?
掌印官阿爾克說道:“反正我有言在先,要還是向布哈拉汗國投降,你我的下場都不會太好,反倒不如轉投他處,咱們也許還能打出一番天地來。”
“去哪裡?”
“向南,往南再走一千多里,便不是布哈拉汗國的疆域,我曾聽商賈說起過,那邊都是小國、小部落,以咱們的實力,應該可以佔據一處地盤。”
“那糧食呢?”
宰相坷垃萬說道:“現在咱們已經基本斷糧了,如何再走一千多里!”
“沿途劫掠!”
掌印官阿爾克咬著要說道:“雖然此舉會引來布哈拉汗國的敵視,但為今之計也只有出此下策了。”
隨後二人久久無言,就在即將下定決心的時候,一名千夫長驚慌的衝進屋內,大聲說道:“二位大人,有大批的布哈拉鐵騎和兵馬進入城內,將我們的兵營和部眾全都包圍起來了!”
宰相坷垃萬和掌印官阿爾克聞言大吃一驚,二人的眼神中閃爍著驚恐和畏懼,想不到布哈拉汗國竟然要先下手拿下自己?
“立即派人去遞交國書啊!”
進城的時候,宰相坷垃萬隻是與浩罕城的守將口頭說明了來意,並且上貢了不少的財寶,並沒有遞交國書,而是準備派人直接將國書送往布哈拉汗國的國都撒馬爾罕。
可是見到此時的局面,二人已經顧不上許多了,急忙就要派人去遞交國書,卻見一名布哈拉汗國的武將大步走了進來,他的後面還跟著浩罕城的守將。
“他們就是葉爾羌汗國的宰相和掌印官?”
“正是,末將查驗過他們的印信,確認無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