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禎二十六年五月末,嶺北都護府木河衛。
戰火的硝煙已經散去大半,目前在木河衛周邊駐紮的大量明軍,已經開始向西北方向開拔,並且進行了重新的部署。
隨著羅剎國大軍被擊敗,大明北方邊疆的戰事已經逐漸平息,剩下的就是一些料理戰後首尾的事情。
嶺北都護府都護鄭義派出了大量的朝鮮國、日本國僕從軍去搬運各種繳獲物資,並且將俘虜的羅剎國士兵,以及大量繳獲的火器、火炮、戰馬等運往嶺北都護府腹地的各處府庫,以及臨時籌建的俘虜營中。
當然,鄭義對於那些朝鮮國、日本國的僕從軍並不是完全的新任,所以在每支僕從軍中,都還派駐了一定兵力的明軍駐防軍將士隨行。
此時鄭義站在木河衛的城牆上,放眼向西北方向望去,只見曠野之外到處都是旌旗和大大小小的營壘,原本平坦的原野,此時已經變得異常熱鬧。
一條條由僕從軍和駐防軍、國防軍士兵組成的長龍,正在廣闊的北國原野上蜿蜒行進。
而在更加遙遠,已經不能用視野觀察的地方,還有更多的明軍將士在看押著羅剎國的俘虜,正在清點各方的繳獲,這場大戰的最終勝利,終歸還是由大明帝國摘下。
鄭義看了一會兒,便走下城牆,在城牆內的駐兵房外見到了副都護葛叢。
“都護,國防部送來了緊急公文,要求我部不得殺俘,要就地在木河衛一帶建立俘虜營,等待朝廷的進一步命令。”
鄭義微微皺眉,此戰明軍雖然取勝,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。
明軍國防軍第九軍、第十軍兩部就有超過六千人陣亡的巨大傷亡,各部駐防軍的傷亡人數更是達到了一萬三千人。至於朝鮮國、日本國那些僕從軍的傷亡人數,則是更加巨大,兩部有三萬多人的傷亡。
這已經是劉衍起事以來,明軍遭到的最大損失了!
雖然明軍各部的傷亡加在一起有兩萬多人,連同僕從軍的傷亡一共有將近六萬之巨,對比羅剎國的十幾萬傷亡人數還是小很多,但還是讓鄭義等各級將領感到無比的憤怒,認為這是一場雖勝尤敗的戰爭,心裡根本高興不起來。
於是鄭義沒好氣的說道:“各部將士傷亡巨大,朝廷竟然還要咱們保住那些俘虜的狗命,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!”
葛叢雖然也對國防部的命令不是很贊同,不過相對於鄭義,葛叢還是思考的多一些,此時說道:“看樣子朝廷是準備與羅剎國簽訂條約了,所以這些俘虜都是籌碼,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
鄭義則是嗤之以鼻,說道:“羅剎國不是朝鮮、日本,那些白皮狒狒都是狼子野心、反覆無常之輩,簽訂了條約難道就能落在實處嗎?”
“這就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事情了,朝廷有令,咱們執行就是了,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錯啊。”
鄭義聞言微微點頭,然後翻身上馬:“我去城外看看,順便透透氣,氣死我了!”
看著策馬率部出城的鄭義,葛叢嘆息了一聲,微微搖了搖頭。
與此同時,在木河衛以西數百里,外一座京觀剛剛被搭建起來,血淋淋的人頭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氣味,周圍十幾裡的範圍內都瀰漫著血腥味。
此時瀚海都護府都護許銘正坐在京觀的不遠處,靠著一塊石頭,優哉遊哉的看著不遠處的京觀,臉上很是滿足。
“都護!”
忽然國防軍第七軍總兵官董雲翻身下馬,一邊走來一邊大聲說道:“都護,國防部下令了!”
許銘頭也沒回,只是說道:“是不是讓咱們善待俘虜?”
“是啊。”
董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京觀,很是無奈的說道:“看來國防部的這道命令來晚了。”
許銘笑著說道:“回頭就跟國防部上報:我部沒有抓到俘虜,不就行了?”
“都護,這可是謊報軍情,要是讓朝廷裡的檢察官們聽到了風聲,會很麻煩的!”
許銘不以為意,說道:“老子才不管!這些俘虜放回去,拿起火銃就是兵!朝廷無非就是要留下這些俘虜,以便與羅剎國簽訂停戰條約,只是羅剎國有什麼信用嗎?放了這些俘虜回去,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又殺來了,不如現在就殺光省事!”
董雲知道自己說不通,便索性也坐了下來,說道:“可是屬下覺得,如今國朝對外的策略已經變了,不再是以前歷代王朝對待外夷時候的樣子了。具體的屬下也說不上來,只是覺得閣老帶著大明走的是一條嶄新的道路。所以這簽訂條約之事,也是新的,不能用以往的經驗和眼光來看待。”
許銘聞言詫異的看向董雲,笑著說道:“不錯啊,見解獨到,我看回去之後,可以舉薦你到皇明軍事學院掛個講師的頭銜。”
“哈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