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
整個世界恍如被籠罩在一塊朦朧白紗中，星星點點的路燈氤著暖色光芒。行人腳步匆匆，裹緊身上的衣服趕回家。

遲雙停在林新月家門口，她抬手呵了呵氣，跺了跺腳散去腳底的沙礫，這才沿著狹窄的樓道往上爬。

林家的人已經睡了，大廳裡半盞燈也沒留。

遲雙換好鞋子，直接踩著黑暗往林新月的房間走去。

“砰。”

門陡然闔上，將一切都隔絕在外。亦如曾經的，那顆心。

之後的一週，遲雙的學校生活倒是‘風平浪靜’。

除卻――

她和沈修遠的戀情在翹課那天后在同學之間一傳十，十傳百，最後導致全校都知道了。

這事原本傳到老師耳裡，偏偏第二天的期中考兩人依舊穩坐各年級第一的寶座。老師也無從借題發揮，只是囑咐他們不能因為談戀愛而耽誤學習。

有人表示唏噓，有人感嘆羨慕，自然也有人心生嫉恨。

那天，齊雪把遲雙叫到教學樓的天台。

“林新月，就算你告訴老師又怎麼樣？我家人會保護我的。”

“你這個醜八怪，我告訴你，離沈學長遠一點！你有什麼資格和他交往，趕快分手聽到沒有！”

遲雙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，“我知道你喜歡沈修遠，所以……我怎麼可能放手呢？”

“林新月！你這個賤人！”齊雪怒聲尖叫道，她一個健步衝到遲雙面前，伸出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，一路推到天台的矮欄處。

遲雙感受到腰被抵在那冰涼的圍欄壁上，那切割的平面邊線隨著齊雪的推壓沒入腰間，生疼生疼的。

女孩抬起淡漠的眸。

微微一笑。

“齊雪，你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麼嗎？”

“我真的非常討厭你，非常！”齊雪清秀的面容因為陰狠而變得扭曲，有一瞬間像是人變成了可怕的怪物一樣。

“總是一副受人欺負的模樣，總是一副無辜的樣子，天天就知道學習，拿第一可真是了不起……你又土又醜，為什麼能得到沈修遠的青睞？！啊啊啊！林新月，我討厭你！”

“你去死――去死！！！”

暗色的天空恍如被畫家不慎碰倒的橙紅色顏料暈染一般，燃著絢爛的火色晚霞。

齊雪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。

她做了！她真的做了！

看著林新月的身體從天台上墜下去的瞬間，她突然感到一陣報復後的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