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這麼多菜,今天是過年嗎?真豐盛。”
“吃得好,才有精神,才能戰勝病魔。”史壯將筷子用開水衝一下,遞給唐馨兒。他很明白為什麼要安排一頓這麼豐盛的飯菜,就是為了唐馨兒還能在吃下飯的時候,多吃一點好吃的,希望這不要成為唐馨兒最後的晚餐。
三個人各揣心事,但臉上都洋溢著微笑,開心的一起品味豐盛的晚餐。
飽餐過後,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天。
醫生闖進來打斷三個人:“有希望,有希望,就在咱們醫院,一個高中生剛剛因為意外腦死亡,配型跟馨兒的完全符合,生前簽署過捐獻志願書,而且他爸爸曾經接受採訪時非常贊同遺體器官捐獻,我們馬上準備手術,等心臟換好馨兒就得救了。”
得知訊息後特別高興,感覺老天都在眷顧他們。
醫生為唐馨兒做好術前檢查,推進手術室,等待心臟到達即可開始手術。
林飛揚和史壯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候,其他家屬也在急忙的趕來,一分鐘,兩分鐘,三分鐘,半個小時過去了,手術室的門開啟,醫生出來。表情十分焦急,告訴林飛揚出點狀況,唐馨兒沒有做手術,他的腦袋猶如晴天霹靂,嗡嗡作響。
“這是為什麼?好不容易等到合適配型,為什麼做不了手術?”史壯有些氣急敗壞的向醫生質問道。
“死者家屬反悔,不願捐獻,我們也沒有辦法。”醫生很無奈,也不能強行將心臟拿來給唐馨兒換上。
“那怎麼辦?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嗎?”林飛揚特別著急,不想唐馨兒因此錯過移植,因為這一錯過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,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。
“不如我們一起再找死者家屬說說,興許他發善心同意了呢。”
林飛揚和史壯跟隨醫生去見高中生的家屬,留下蕭菡和史雲飛陪同唐馨兒回病房,走到高中生病房的樓層,嚎啕大哭的聲音響徹整個樓層,他們的心裡也十分難過,知道剛剛失去至親的那種痛苦,但是為了唐馨兒還是想嘗試勸說,他們不會放棄一絲希望。
找到死者的父親,向死者致哀,並對家屬表示慰問,死者父親非常禮貌的表示感謝,從言語中可以看得出來死者父親非常有涵養,彬彬有禮的。
“幾位找我有什麼事嗎?你看我這剛剛失去孩子,恐怕……”死者的父親無心跟他們交談,急著回去處理孩子的後事。
“大哥,我們想跟您商量個事,有個姑娘急需心臟做手術,她跟您孩子的配型完全吻合,求求您能不能把您孩子的心臟捐給這個姑娘。”林飛揚哀求著向死者父親說明來意。
“不行,絕對不行。”
死者父親一口回絕,他忍受不了剛剛死去兒子,現在還要拿走兒子的心臟,這是他承受不了的。
“大哥求求您救救這個姑娘吧。”林飛揚抓著死者父親的手,苦苦哀求。
死者父親掰開林飛揚緊緊抓著他的雙手,“這種事你去找醫生,不要找我。”
“現在只有您孩子的心臟才能救他,您剛剛失去孩子,您也不想看到再有一個人離開吧。”林飛揚他們苦口婆心的極力勸說與請求。
“別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,我只要我的兒子。”死者父親說什麼都是不同意。
沒辦法,逼得林飛揚下跪請求,為了唐馨兒他什麼事情都肯做,甚至磕頭了,“大哥我求求您了,只要您肯捐出心臟,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。”
死者父親將他拉起,臉上不悅的說:“你們也不要為難我,捐心臟我辦不到,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。”
死者父親斬釘截鐵,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。
情急之下,林飛揚斥問道:“採訪的時候,你不是支援遺體器官捐獻嗎?”他曾經跟唐馨兒做捐獻的時候,勸捐員曾經給他們播放過一段採訪錄影,就是在街上宣傳捐獻的時候,高中生的父親帶著孩子,主動捐獻,採訪時這個父親信誓旦旦的說:“這個舉動我非常認同,太偉大了。如果我死了,我的器官可以救助其他人,儘管拿去用,沒毛病。”受不了說一套做一套的人,更何況還是關於救命的事,林飛揚大聲的斥責。
“哼,那個時候覺得這種事離我很遙遠,當然怎麼好聽怎麼說,現在事情擺在眼前,當然另說了。”死者父親予以反駁,也不怕別人說他言不由衷,道貌岸然。
“你怎麼這樣?明明可以救活一個人命,你為什麼這麼自私?”史壯咄咄逼人。
“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我就自私怎麼了?你不自私你去捐唄。”死者父親也不甘示弱,反正此刻他正無處發洩呢。
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不會來求你。”林飛揚氣急敗壞。
醫生規勸大家不要生氣,相互體諒一下。
“我兒子剛沒,我不想跟你們說話,你們走吧。”死者父親轉身回病房,他不能夠再糾纏下去,怕自己被說服,不再理會。
林飛揚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,一顆滿懷希望的心就這樣被無情的跌落到絕望的深淵,摔的稀碎,久久未動。
“不要這樣,我們回去吧,陪陪馨兒。”史壯將他拖回病房,回到唐馨兒身邊,解飛痛苦的捶打自己。
“都怪我沒用,不能勸說他們將心臟捐給你,我沒用。”林飛揚哭喪著臉捶打著自己胸口。
“不要,飛揚不要這樣。”唐馨兒拉住林飛揚的手,依偎在他的懷裡,繼續說,“得之坦然,失之淡然,順其自然。不用強求,人都是會死的,只是早晚的差別。”唐馨兒安慰著,這一席話卻對生死看得很透徹。
林飛揚摸著唐馨兒的頭,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,唐馨兒依舊喋喋不休,彷彿有說不完的話。
“你記得你答應我的,不管以後怎樣,都要好好的活著,記著你不是一個人,你要活出我們兩個人的精彩,還要好好的將我們孩子撫養長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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