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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 不良之帥

蘇崖惱道:“你非但是個殺人成癮的兇犯,竟還是個大逆不道的亂民,看刀!”說著,又是一刀劈出。

這一刀喚作“水擊千里”,當真是刀芒大盛,綻若飛瀑,聲勢驚人。

魏尺木自然也不再躲閃,手中墨刀轉動,墨家《天志刀法》驟然鋪開,自然是一刀出,八刀動!

兩刀相交,只聽得一聲巨響炸裂開來,好似八根巨柱插入水流之中。

魏尺木的刀法又快又猛,他一刀接著一刀罩向蘇崖,一刀未盡,一刀又起,頓時刀影漫天。蘇崖每接過一刀便覺得有一股暗勁從刀刃傳到臂上,彷彿魏尺木的刀法之中蘊含著天地意志,難以抗拒,三十招一過,饒是他膂力過人也開始漸漸吃不消。

魏尺木因這蘇崖壞了自己的殺性,便想先殺了蘇崖,再殺羅傷。他瞧出蘇崖氣血略有不濟,手上便又加了幾分力氣,直把蘇崖逼得連連後退,差點跌落劍池之中。他舊話重提:“堂堂蘇州不良帥,便是想憑著這樣武功拿了魏某?”

蘇崖此時忙於招架魏尺木層層疊疊、源源不斷的刀勢,已是身上凸起了道道青筋,額上沁出了顆顆豆汗。他聽了這話,半是惱怒,半是羞愧,暗罵自己學藝不精,以致於遭人恥笑。他自負武藝過人,不曾帶一個幫手,自然也沒想到這殺人如麻的魏尺木竟有通天的本事,那一口墨刀好似黑雲席捲一般,凌厲非常。

蘇崖雖然不敵魏尺木,卻強自言道:“你莫要猖狂,人間自有公道,管叫你早晚伏誅!”

魏尺木聽到“人間自有公道”一句,心中不禁嘆道,“公道?人間若有公道,我又何必變得這般模樣?”

兩人又過了十招,就在蘇崖不支時,又有一人從山下向山上而來。來人穿著一身黑衣,戴著垂簾斗笠,也不見他施展輕功長縱而起,而是像一隻矯健的山鹿,在那山上踏石而奔,踩巖而上,不過幾瞬,便一溜煙似地到了山頂。

魏尺木見了這人,卻是暗道一聲“不好”。果然,來人張口,其聲沙啞乾癟,十分難聽:“魏尺木,我來了。”

魏尺木撇了蘇崖,冷哼道:“不知魏某是該稱你為鍾離堂主呢,還是該稱你為鍾離姑娘?”

來人正是鹽幫的暗堂堂主鍾離秀。代幫主陸言帶著殘存之人去另尋安身之所,鍾離秀卻是放不下雷淵之仇,她便舍了眾人,隻身尋魏尺木報仇來了。

魏尺木這話說的也是十分陰損,鹽幫讓出了洞庭山,可謂是名存實亡,所以鍾離秀這個暗堂堂主自然也是有名無分。

鍾離秀微惱,卻是不再言語,而是十分利索地抖落了手上的“腕上青”,蛇一般飛出,直刺向魏尺木。

蘇崖看的真切,訝道:“這是‘腕上青’麼!”他而今雖是公門中人,卻是綠林出身,因此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蹟。

魏尺木曉得厲害,不敢有一分怠慢。手中墨刀頻出,連封帶進,一氣呵成。只是無論魏尺木如何搶先,總被那“腕上青”巧妙地破解開來。這一刀一劍,一剛一柔,連交四五十招,也是不分勝負。

山上風雪愈急,那飄零細雪也漸漸變作了紛飛大雪。羅傷與蘇崖的身上已是斑白,可魏尺木與鍾離秀的周邊卻沒有半點雪花落下,就像一旁的劍池一樣,逢雪即融。

魏尺木先前曾在洞庭山上見過鍾離秀與那儒家傳人劉隳交手,當時尚不明白這條軟劍的厲害之處,而今親自領教,一連幾十招都不曾窺開半點可乘之隙,方知其難纏之處。他心底不禁讚道,“怪不得連那《浩然正氣訣》也奈何不了她分毫,也不知她練得什麼劍法,這‘腕上青’並無任何固定的招式,只需見招拆招,便已立於不敗之地。”

魏尺木不知鍾離秀練的是《無由劍法》,講究心與意合,意與劍合,劍法隨心所欲。他以為這劍法毫無弱處可尋,便不思破解之法,也一味纏鬥。卻不知,楚江開早在洞庭山“人生堂”裡,便已破開了這《無由劍法》。

魏尺木雖然奈何不了鍾離秀,可鍾離秀也佔不到半點便宜。二人又走十招,魏尺木故意言道:“鍾離堂主,若是這般下去,只你一個如何能殺的了我,陸幫主呢?”

鍾離秀仍不作答,只把手中軟劍盡力施展,時而曲如細索,時而直如大槍,把魏尺木死死纏住。她想著,即便在這虎丘山上與魏尺木一齊凍死累死,也算大仇得報了!

蘇崖此時已緩過力氣來,他見鍾離秀拿不下魏尺木,便揮刀向前,與鍾離秀夾攻魏尺木。蘇崖雖是綠林出身,現在卻是公門中人,也就不管江湖規矩,只想著先拿了魏尺木歸案再說。那鍾離秀見這官衣人夾攻魏尺木,心下稍寬,她報仇心切,自然也樂得有人相助。

魏尺木被鍾離秀、蘇崖二人夾攻,壓力陡增。他只得一手使出《無為掌》,輕拂“腕上青”,一手使“雁尾”墨刀,盡力往蘇崖身上劈去。

三人你來我往,二攻一防,不覺間又過了幾十招。魏尺木自感體力不濟,而那鍾離秀的軟劍卻毫無頹勢。他自忖這般下去,必敗無疑,心中略一計較,索性放開左手上的防護,任憑“腕上青”刺在身上,他卻運起一掌迫開蘇崖的橫刀,隨即“雁尾”刀芒大盛,如雷綻重雲,一刀劈在蘇崖的胸膛之上!

蘇崖被這力道極猛的一刀劈飛出去一丈之遠,倒地不起。他胸前破開了一條口子,足有一尺多長,血肉模糊之間,其深見骨!

魏尺木雖然一舉重創蘇崖,可鍾離秀的軟劍也輕易間抵在他的身上,劃開了衣衫。鍾離秀一劍得逞,心下暗喜,卻忽覺劍尖所抵雖然柔軟,卻是分毫難進。倏忽之間,水聲大作,只見魏尺木胸前水波流轉,勢如飛瀑。

原來魏尺木自知難以鬥過二人,便行了險招,他於暗中施展出那“飛流直下”的招式,護住胸膛,硬接下鍾離秀的軟劍,他則盡力重創蘇崖。果然,《若水道》的波濤之力護在胸前,把一柄無堅不摧的“腕上青”,盡擋在了肌膚之外。

魏尺木一招之間連使《天志刀法》、《無為掌》、《若水道》三種武功,應對兩大高手,這兩攻一守之間,分寸、時機俱是不差毫釐,這才能一舉奏效。

魏尺木重傷蘇崖,又防住了鍾離秀,正得意之間,忽然於耳畔、於心頭、於腦海,響起了一聲嘹亮而又深刻的蟬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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