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野中,鄧先生帶著他的人就站在不遠處。
梁飛龍站在商隊的最前面,看著鄧先生,鄧先生也在看著梁飛龍。
兩個人對視著,但是卻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。
梁家老大拎著謝一白走到了梁飛龍面前低聲道:“父親。”
梁飛龍揮了揮手道:“把人給他。”
梁家老大拎著謝一白然後緩緩的向鄧先生走過去,同樣不遠處的山丘。
山丘之上,李佐成和龍碧華趴在一起。
山丘底下的一切,他們兩個人都看在了眼底,龍碧華盯著李佐成輕聲道:“怎麼樣?你相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。”
李佐成伸了一個懶腰開口道:“怎麼能不信,現在事實擺在了眼前,我如何能不相信。”
“你答應了白大人,現在你說應該怎麼辦?”
李佐成扭頭看著龍碧華問道:“你是白秋臣的人,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呢?”
龍碧華看著李佐成的眼睛道:“白大人告訴我,我並不需要做什麼,我只需要跟著你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再說話了,一切都看著我做就可以了。”李佐成說道。
李佐成這樣一說,龍碧華只好扭頭趴在一邊,不再說話了。
李佐成緊鎖著眉頭,然後緩緩的站起來走下了山坡,但是還是躲在了樹林之後。
許多年前,在那個雷雨之夜受到了致命打擊以後,他就在心裡告誡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。
但是,他來到了西域就碰到了走鏢的梁飛龍,梁飛龍比李佐成的歲數要大,但是兩個人很談得來,所以兩個人成為了朋友。
在西域,他就這一個朋友,白秋臣都不算是他的朋友。
他本來只是讓梁飛龍帶謝一白出西域而已,而他是要回西域攪亂那位鄧先生的眼線,但是他想不到梁飛龍居然會出賣他。
他,真的想不到。
山丘下,鄧先生裹了裹身上的狐裘,現在正是春季,大地回春的時刻,天氣並不寒冷。
但是,春捂秋凍是鄧先生一直遵守的規則。
此刻,鄧先生的一雙眼睛正盯著一個人,一個在他眼裡無足輕重的一個人。
梁飛龍,一個走商的人,居然和那個酒鬼劍客有聯絡。
兩個人的距離並不相近,鄧先生微眯著眼睛率先開口道:“梁老闆,你來的有些遲了。”
梁飛龍看著鄧先生微微一笑道:“鄧先生要的人已經到了,雖說是不過鄧先生答應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。”
“這一點,梁老闆儘可放心,我答應你的事情,是絕對不敢食言的。”
說著話,梁家老大已經拎著謝一白走到了中間,謝一白都已經看見了鄧先生鷹梟般的目光。
“等等!”梁家老大一愣,不止梁家老大,鄧先生和梁飛龍都愣了一下,他們都看向了這兩個字的源頭——謝一白。
謝一白已經被封了血脈,根本沒辦法動了,按道理他也是沒有辦法說話的,但是他居然說出了話。
“放我下來,我自己能走路,我是謝家的家主,就是死也要站著死。”說完謝一白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。
這個孩子被如此屈辱的對待,為了能說出話居然強逼自己衝開了一道血脈,但是他卻因此受了內傷。
鄧先生伸出手緩緩的鼓了兩下掌開口道:“謝家人果然還是有傲骨的,就請你解開他的血脈讓他自己走過來吧。”
鄧先生的話梁家老大都聽進了耳朵裡,但是他沒有動,因為他不會聽鄧先生的,因為他只聽一個人的,那就是他的父親。
梁家老大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,他在等著他父親的命令。
梁飛龍衝著自己的兒子緩緩的點了點頭,然後梁家老大把謝一白放在了地上,然後飛快的解開了謝一白的血脈。
謝一白落地之後再度吐出了一口鮮血,他剛才為了能說話付出的代價太大了。
就在此刻,一個人緩緩的衝著謝一白走了過來,謝一白瞪大了眼睛說道:“你這個王八蛋居然回來了。”
李佐成臉上還掛著笑意道:“你這個小王八蛋出了事情,我這個大王八蛋怎麼能不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