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盼沒有忍心去看她,只能強制將臉瞥向一邊。
沒有得到回應的李十安,臉色剎那間便的慘白。
“所以……那家醫院,顧盼,為什麼啊……”李十安睫毛顫抖了一下,嘴巴乾澀的好像可以起沫,“為什麼要騙我?”
為什麼連你也可以騙我?
然而,無論她怎麼詢問,顧盼都不會給她回應了。
這一刻,李十安終於明白,自己……可能是,真的懷孕了。
懷孕了……孩子的父親,不知道是誰。
臺上紀秋白的神情並沒有比李十安好像多少,畢竟是一定莫名其妙的綠帽子。
紀婉兒則是一臉崩潰的倒在地上,顯然是不能接受林遇深就是沈謹言的事實。
李十安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,看著臺上那個運籌帷幄,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男人。
回國三個月,只有三個月,三個月間就能攪得紀家一團散沙,耍的所有人團團轉,多厲害啊。
她想:不愧是……當年連教授都要稱讚一句——心思詭譎的謀略家啊。
算無遺漏。
李十安四目望去,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輕蔑的,她想,他們一定是都認為,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,婚內出軌,還懷上了私生子。
她想要大聲的為自己正名的,但是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。
她的喉嚨裡像是被堵上了一團棉花,怎麼也張不開嘴。
李十安想要出去,想要從婚禮現場離開,她覺得透不過氣來,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難受。
只是,她前一秒顯現出了想要離開的跡象,後腳,就被臺上的一道聲音叫住,他喊:“安安。”
這個世界上,除了她已經離世的父母,就只有……一個人會那麼叫她。
曾經親暱到骨子裡的稱呼,如今再聽卻早已經變了味道。
她不知道五年的時間怎麼就會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,就如同她始終不明白,紀秋白為什麼娶了她卻厭惡她,沈謹言變成了林遇深為什麼好像連心肝都變了?
她遙遙的看了一眼臺上,只說了一句話:“林遇深,我能拜託你,不要再喊這個名字嗎?”她說;“我現在有點噁心了。”
她的語氣很平緩,平緩到一點起伏都聽不出來。
李十安走了,從婚禮現場離開。
她在路邊攔了一輛車,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位衣著華麗的客人:“姑娘要去什麼地方?”
去什麼地方,李十安也不知道。
“……去墓園。”
司機看了眼車窗外的天空,提醒道:“姑娘,這天突然陰下來了,你現在這個時候去,恐怕不安全啊。”
李十安搖了搖頭,“開車吧。”
司機見她堅持,也只好作罷。
一路上李十安的手機響動個不停,她結束通話了兩次後,就關機了。
這個時候,她誰的電話都不行要接,什麼人也不想要見。
她甚至有種極端的想法,那就是,直接去把這個孩子流掉,無論他是誰的,原本也不是她的本意,不是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