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靜?“他等了這麼長時間,還怎麼保持冷靜?
提溜著一醫生的衣領將人從地上拎起,“說,什麼時候才能生出來。“
醫生:“??“這種問題,他怎麼回答得出來,這人與人的體質各不相同,原本就沒有統一的答案。
紀亦舟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,沒成想再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。
連忙快步上前,拉住林遇深的胳膊,勸解道:“現在不是你能發瘋的時候,安姐姐還在病床上躺著,你每耽誤一分鐘,她就要多受苦一分鐘,還是先把手鬆開??“
聽到李十安的名字,厲眸發紅的林老闆這才鬆開了手,只是臉色依舊難看。
重新獲得自由的醫生,重新溜進了產房。
林遇深紅著眸子,內心是無盡的懊悔,他不該因為私心,讓她再受一次苦。
想到這裡,他一拳打在了牆上,拳頭上溢位鮮血。
紀亦舟見此所有安慰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口,他知道此刻不管自己說些什麼,林遇深都聽不進去。
“安安??“
“安安??“
一聲聲滿懷著壓抑和痛苦的呼喊聲,在走廊上回蕩著,由低低的輕語變成了嘶吼。
產房內,已經痛到意識模糊的李十安,陡然便聽到了男人壓抑的呼喊聲,這呼喊聲讓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男人內心的痛苦,她痛。他也不曾快活半分。
淚水與汗水在臉上交織,唇瓣輕動,微不可知的一聲輕“嗯“似乎是回應了他的呼喊。
李十安咬緊牙關,雙手死死的攥著被單
又過了一個小時,隨著一聲清脆的嬰孩啼哭聲,產房的門被開啟了。
林遇深僵硬著脊背如同慢鏡頭一般的轉過身來,漆黑的眸子幽暗的如同不見底色的深淵,偉岸的身軀僵硬在那裡,一動不動。
倒是一旁紀亦舟最先反應過來,連忙走了上去,問道:“怎麼樣?“
醫生摘掉口罩,臉上有些疲憊,但嘴角卻掛著欣喜的笑容,“母女平安,孩子和大人的情況都不錯??“
“安姐姐呢?“
“她呢?“
紀亦舟與林遇深焦急地聲音同時響起,所關心的都只有一個問題她還好嗎?
“持續的會見太長,產婦在生下孩子後體力不濟,現在已經睡著??“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,男人已經大步流星的推開她走進了產房。
紀亦舟見此也跟了上去。
產房裡已經脫力的李十安渾身都已經溼透,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一般,濃密的長髮鋪散在腦後,秀眉緊緊地皺在一起,讓人不禁猜想猜想她在睡著之前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煎熬。
產房已經被忽視收拾妥當,可即使這樣那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還存在著。
生下來的孩子已經被專門的護士抱去做檢查,林遇深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盼了數月的女兒。
走到病床邊,附身捧著李十安佈滿疲憊的臉,動作輕柔到像是捧著易碎的瓷娃娃。
漆黑的眼眸中有著太深太重的感情,欣喜,懊悔,憐愛重重的感情如同交織在一起的濃墨。最終卻全部都化為了暗流。
薄唇在她的嘴角印上淡淡一吻,嗓音發乾道:“安安??辛苦了??“
半晌又輕輕的吐出一句,“??對不起。“
不管是你第一次懷孕的時候,還是此刻。
對不起,讓你受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