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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 一人周全

穆凌之眸光一沉,不禁惱她不知天高地厚,心裡某個地方卻異常柔軟起來·····

再一次見到玉如顏,木梓月盈盈杏眼恨意一閃而過,雙手在衣袖下緊握成拳,額頭的傷口處彷彿又痛起來了——

若不是為了對付她,自己何苦要冒下這麼大的風險!

她見自己的父親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置她,眸子一轉,上前兩步滿面溫和的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玉如顏,微微一笑道:“父親,女兒已無大礙,你就不要為難小晴了。”說罷,親自上前扶起玉如顏,拿絹帕拭去她臉上沾到的灰塵,親切的拉過她的手道:“妹妹好不容易來我府上一趟,還請進去坐吧。”

她的一番作態,讓圍觀的眾人都不禁拍手稱讚,都齊聲讚揚木大小姐好氣量,心地善良,寬和待人!

玉如顏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虛偽至極的女人,心裡湧上陣陣恨意,她幾不可聞的勾起唇角,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好了什麼後招對付自己!

果然,當玉如顏被她親暱的拉進府後,她支開穆凌之,陰狠的目光像淬毒的暗箭往玉如顏身上射去,冷冷道:“要我原諒你也不難,明天是聞香的頭七,她小小年紀無人盡孝靈前,不如由你為她守靈行孝子之禮吧!”

安嵐一邊聽著元兒細細稟告著府裡的一舉一動,一邊悠閒的拿著小剪子修剪著盆裡的花枝,待聽到玉如顏悄悄出府去了木府,手裡的小剪子一頓,嘴邊勾起一抹冷厲的微笑。

元兒卻氣呼呼的道:“主子,你太縱容她們了。如今你管家卻任由她們胡來。前幾天古夫人不經過你的同意就趕人,雖說那賤婢被趕走是大快人心,但要趕也得是您趕呀,憑什麼讓古夫人做這個主。現如今那個賤婢偷偷出府也不告訴你,主子就應該立刻差人將她抓回來好好懲治才是!”

看了一眼氣鼓鼓的元兒,安嵐卻毫不在意的笑了,她隨手剪下花盆裡最鮮豔奪目的那一朵扔到地上,冷冷一笑:“你是不是也和她們一樣,以為小晴那個賤婢此次徹底失寵於殿下了?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元兒滿面的狐疑不解,“她出手傷了木小姐。那木小姐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,還害殿下得罪了木相,被聖上責罰。主子不也看到了,她被打板子殿下也沒求情,病到快死殿下看也沒看她一眼,這樣不是失寵還是什麼?”

“呵!”安嵐忍不住嗤笑出聲,“傻丫頭,你只看到殿下這段日子對她不理不問,但你怎麼沒看到,這些天一直守在她身邊照顧的人是誰?”

元兒還是不太明白,安嵐搖頭笑了笑,平淡的眸子裡折射出凌厲的寒光,冷冷道:“銅錢可是殿下最信任的人吶!”

“主子的意思是?”

“殿下明看著是不管那個賤婢了,實則是在維護她,你想想,若是殿下這個時候還護著她,豈不是讓木相更是惱火,那麼她的結局會好嗎?你可知道,貴妃娘娘可是很看重木家的勢力的。到時只怕木相的一句話,貴妃娘娘就會讓這個賤婢死無葬身之地!”

元兒明白過來,不由更加佩服自己主子的聰明細微,心悅誠服道:“還是主子利害,竟把一切看得這般透徹,奴婢佩服。”

“那小晴這般冒冒失失的跑去木府是為了什麼?請罪嗎?”元兒不解的再次出聲問道。

“當然是請罪!”手中的鋒利的剪子又剪下幾朵花瓣,“她一個小小的賤婢,除了請罪難道還要翻天嗎?只是,她想化解干戈,木梓月可不是吃素的,能如她所願麼?咱們啊,好好等著看大戲就成,這回,只怕真的要苦了咱們的好殿下,這左右兩邊都是心愛之人,多難選啊!”

看到自己主子說起殿下與其他女人的事一點吃味的感覺都沒有,元兒不禁有些奇怪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主子···你都不難過嗎?”

“難過,我怎麼不難過。”安嵐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,“可難過有用嗎?你的主子既沒有傾城奪目的美貌,又無利害的背景家世,我要拿什麼去難過?告訴你,我從成為殿下的女人第一天起就明白一個道理,這女人啊,不能動真感情,一動感情就輸了,也不要去奢望夫君的寵愛,只有權勢地位才是最好的護身符!”

手中的小剪刀閃著鋒利的光芒。說話間,她將一盆上好的玉茶花周圍的枝葉統統剪掉,剪完枝葉再剪花朵,不一會的功夫,好好的一盆玉茶花被她剪得七零八落,最後最剩下中間的一枝獨獨立著,與之前滿盆花朵爭相綻放的情景剛好相反,留下突兀的一枝獨秀。

“如今我有了權,待我慢慢修剪掉多餘的枝葉,殿下自然會現我的好,到時,還愁沒有恩寵嗎!”

元兒心裡一凜,看著安嵐明明溫柔和善的眸子裡此刻一片陰狠,不禁心生膽顫——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,她竟從來沒察覺自家主子是如此利害的一個人物!

“芙蓉院最近怎麼樣了?”

元兒恭敬回道:“安夫人除了最開始砸了兩天屋子,後面一直安安靜靜的,聽人來報,她整天都守在屋子裡抄經唸佛,好似看破紅塵的模樣不吵不鬧。”

眸光一寒,安嵐半眯起眼睛思索半晌,冷冷道:“她雖然木訥,但人卻不蠢,終有一日會知道是我害的她。”

“那···那要怎麼辦?”

“開弓沒有回頭箭。我既然與她撕破臉皮就沒想過和她再有和好的一天。只可惜她院子裡看守森嚴,不然我早已藉機······好了,你趕緊去木府那邊打探一下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了!”

因為是帶罪而死,聞香死後相府並沒有厚葬她,一卷草蓆,一口薄棺就丟在了亂葬崗。

冬日的亂葬崗相比平時更添幾分蕭殺之氣。草木枯黃,露出一堆堆高低不平的墳頭,一些沒有掩埋的棺木更是直接曝在日頭下,成群的野狗四處翻找食物,空氣裡流躥著令人做嘔的腐爛味道。相府的下人將玉如顏帶到亂葬崗,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新墳,將燒紙蠟燭往她手裡一塞,惡聲道:“乖乖的幫聞香守七,若敢有半點馬虎,咱們可不會放過你。”

玉如顏神情寞然的接過東西一言不抬腿就往墳地中間走,找到他們所說的墳塋後,擺好蠟燭供品,一聲不響的跪好······

日頭西垂,夜幕來臨,野外的溫度越的寒冷,陣陣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,吹在身上就像刀刮一樣難受。

她攏緊身上的衣裳,但北風還是往骨頭裡鑽,全身凍得直打哆嗦。雙手已凍得青紫僵硬,

蠟燭被風吹滅,眼前一片漆黑。燒紙被大風吹得四分五散,像點點鬼火飄蕩在墳地裡,看得人一陣心顫。嗚咽的北風在山林間穿過,彷彿孤魂野鬼在哭喊悲泣,讓人汗毛倒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