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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木三分

說罷,她深吸一口氣,率先上前推開了院門。

院門竟是沒關,她們進去後,看見院子裡的架子上曬著藥草,院子裡也是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樣子,而屋簷下,更是坐著二三位穿著破爛的百姓,在排隊看診,眼前的一切,竟與越羽在時一般無二。

安哥已是以為越羽回來,不禁激動的對玉如顏道:“公主,看樣子是越公子回來了,真是太好了!”

玉如顏苦澀一笑,卻是一句也沒說。

很快前面的病人都看完病走了,玉如顏遲疑了片刻,終是緩緩的踏進房間。

在掀開門簾的那一刻,待看到案桌後那個白色的身影,有那麼一瞬間。玉如顏恍惚間覺得,裡面的人就是越羽!

時光彷彿倒回她第一次帶安哥來這裡求醫時看到他時的那般模樣,他一身白衣勝雪,安靜的坐在案前,面容溫順可親的為窮苦的百姓們免費看病

可下一刻,伏案疾筆的人抬起頭來,四目相對,雙方都愣住了。

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,但親眼看到鄺勤勤一身白衣公子打扮模樣,出現在越羽的房間時,玉如顏還是吃驚不少,而鄺勤勤看到她,更是震驚得眼睛都掉出來了。

下一刻,鄺勤勤似乎想到了什麼,臉色一白,而手中的狼毫微微一抖,一團墨汁‘叭嗒’一聲掉在了宣紙上。

而她面前的宣紙上,已描出一個男人的大體輪廓,那輪廓玉如顏很熟悉,猶其那一雙清亮溫雅的眼睛讓人移不開眼睛!

玉如顏一眼就認出了畫中之人就是越羽!

鄺勤勤丹青不錯,畫像中的越羽,面貌神情形態與他本人很是想像,就連他身上淡雅溫潤的氣質都躍出紙面,讓觀畫的人如沐春風。

見玉如顏注意到了案上的畫像,鄺勤勤冷豔的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她並不遮掩,將手中的狼毫輕輕放下,聲音冷冽道:“新王妃不在王府好好待著,怎麼來到這種骯髒破舊的地方了?”

玉如顏緩緩一笑,可笑容卻不達眼底,淡然道:“此話得我問你才對,你一個王府的姨娘不好好呆在王府裡,卻是一身男兒裝在這裡當大夫卻是為什麼?”

鄺勤勤臉上一點慌亂也沒有,冷冷道:“在殿下的眼裡,只有你一人,早已將整個王府的女眷當成了路人,我這種不受寵的姨娘,王府多我一個不多,少了我也不妨事。何必留在王府裡礙眼。”

玉如顏心裡遍生寒意,她看著面前做男兒裝扮的鄺勤勤,即便穿著男子的服飾,仍然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,著男裝也是俊俏出眾的很,但一想到她做下的事,玉如顏不禁冷聲道:“換做以前姨娘說這樣的話,我定是信了,因為姨娘在府裡一直與世無爭,一不爭寵。二不為名,也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汙,只關起門來過你自己的日子。”

“說實話,之前我一直羨慕姨娘淡泊隨意的性子,彷彿將世間萬事都看淡了、看開了,活得逍遙自在。可如今我才知道,是我眼拙了。”

“姨娘並不是不爭不搶,而是姨娘的一顆真心,從沒放在府裡,也沒放在殿下心上,所以才會對一切那麼不在乎,我說得對嗎?”

玉如顏一邊說,眼睛一邊流連在案面上的畫像上,她意有所指的話讓鄺勤勤再也鎮定不了,臉上一紅,卻並不反駁。反唇相譏道:“王妃既然都知道了,為何還來找我回去?殿下的後宅人越少,王妃不是應該更高興嗎?”

玉如顏並不理會她話裡的諷刺,她一字一句道:“之前殿下聽到姨娘失蹤了,立馬派人去找,當時殿下吩咐道,若是你死,就找個地方將你好好安葬了,若是你沒死,也不需要帶你回去,直接放你走。”

“你應該知道,殿下對你是留了餘地的,雖然他平時冷漠,卻並沒有對你趕盡殺絕,可你卻對他做了什麼,你在他的後宅做了什麼,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?如果要細算這一筆帳的話,到底是誰虧欠誰多一些?”

鄺勤勤突然間明白了她話心裡的意思,她的臉頓時一片煞白,別過臉過冷冷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?”

玉如顏苦澀一笑,神情晦澀道:“當初古氏死時,我差點被謝貴妃處死,而後被關進囚房也是九死一生。那時,我絞盡腦汁的想著,會是誰同時恨著我與古氏,要一箭雙鵰的一次性害死我們兩個。我將每一個人都想過,都懷疑過,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你,因為我一直以為,在陰暗的王府後宅,你與花影是值得相信、值得交心的好人”

“如今想想,你真正要害死的人是我。古氏不過是你為了報復我,設計的陷阱裡的一個無辜的棋子罷了。鄺姨娘,我說得對嗎?”

此言一出,不光鄺勤勤大驚失色,安哥已是震驚得張大嘴巴合不攏了,反倒是冬草,從進來開始神情淡然,到了如今,也是一臉平靜的樣子,只是全身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真實的情緒!

鄺勤勤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神色雖然慌亂,卻咬牙反駁道:“想不到新王妃突然造訪,竟是來這裡編故事汙衊我來了,呵,是不是謝貴妃還揪著古清兒的死不放,所以你著急的要找個人替你頂了這事。好讓謝貴妃重新接納你!可你不要忘記了,凡事要講究根據,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,但你要謀害我,只怕也得拿出證據來。”

玉如顏心中對她僅有的一點好感也消散不見了,冷冷道:“我既然能到這裡找到你,就表示我已理清了事情的所有來龍去脈,不會白白的冤枉你。”

說罷,她指著案面上的畫像,猝不及防道:“能光憑想像,將不在眼前的人畫得這般入木三分,可見他的一舉一動,一眉一眼都刻入了你的骨髓裡,從此不難看出,鄺姨娘心裡一直愛慕的人是越公子。”

此言一出,鄺勤勤竟是怔住了。傻傻在站在那裡,竟沒有出聲反駁,冷豔的眸光裡有痴狂也有痛苦,還有狠毒。

“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,既然你心有所屬,為什麼最後要墜落進入秦香樓?你心中明明不喜歡殿下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嫁進王府?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?”

話說到這份上,鄺勤勤再狡辯也失去了意義,其實從玉如顏進門那刻起,她心裡已經想到,自己毒害古氏嫁禍給她的事怕是要暴光了!

她不怕被發現,也不怕被抓回去給古氏填命,但她不甘心,手觸到懷中的某樣東西,下一秒,她冰冷的眸光裡閃過狠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