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刑部尚書終於開腔了,他極其謹慎的想著措辭,既怕得罪了大皇子又怕得罪了三皇子,左右都得罪不得啊。
他小心的道:“三殿下,既然如此,下官就膽鬥回宮照您的話回稟陛下,只是,陛下怪罪下來”
“無事,此事,本宮一人擔著!”
穆凌之摞下這句話再也不去理會穆雲之可惡的嘴臉,抱著玉如顏,帶著銅錢安哥離開了京兆尹,直接往別苑奔去!
回去的路上。玉如顏一直沒有說話,穆凌之急著趕路也沒時間多說什麼。到了別苑,穆凌之將她抱下馬背,吩咐下人準備熱湯給她沐浴,而在來的路上,穆凌之已讓人回王府去請伍大夫過來給她檢視身子。
等玉如顏沐浴更衣出來,伍大夫已滿頭大汗的趕來了,放下藥箱正要給她把脈,玉如顏抽回手,苦澀一笑道:“要先麻煩大夫幫我拔下頭上的東西!”
說這句話時,穆凌之正坐在她身邊,聞言,全身驚得跳起來,震驚的看著她。聲音都在哆嗦了:“你頭上被人紮了東西?是誰?你為什麼不早說?”
說罷,已是急不可耐的上前察看她的腦袋,但又怕自己碰到她傷到她,一時急得眼睛都紅了。
伍大夫也是聞言色變,神情嚴肅道:“王妃,你可知道具體地方?”
玉如顏無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後腦勺的地方,苦澀笑道:“這裡,被插進了一根銀針,還麻煩伍大夫幫我取出來,插得好像挺深,我自己拔不出來”
穆凌之雙手抖顫的拉著玉如顏的手,轉頭對伍大夫失聲吩咐道:“快,快幫王妃拔出來!”
伍大夫卻眼尖的在玉如顏抬起手臂時,看到了她左手腕上的赫然的血口。神情一怔,語氣愴然道:“王妃,屬下還是先幫你包紮手上的傷口吧!”
聞言,穆凌之眼睛怔然向玉如顏的手上看去,這去發現她掩在衣袖下手腕上被切開了好深的一道血口,剛才沐浴時被日一衝,傷口下裂開,又在向外汩血了。
全身一冷,穆凌之心疼到窒息,臉色一片煞白。
他在牢房接她出來,原以為她身上沒有傷,但沒想到,她竟是被傷成這樣
雙手哆嗦的撫上玉如顏蒼白的小臉,穆凌之咬牙心痛道:“你身上可還有哪裡受傷了?”
玉如顏無力的搖搖頭。看著他擔憂的神情,勉強笑道:“殿下,就這兩處傷,沒有其他的了,你不要擔心!”
“是誰?你可知道是誰對你下的毒手?”一想到她受到的傷害,穆凌之一掌揮向一旁的桌子,檀木桌子應聲倒地,爛成了一堆爛木。
“頭上的銀針是在福運客棧時被送茶的僕婦扎的,可惜我當時沒有注意她的樣子,只是聞到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,她從我身後走過後我就暈倒過去了,而手中的血口估計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她割的”
一旁的銅錢聽了,已是迫不及待道:“殿下,卑職立刻帶人去封鎖福運客棧。將裡面的僕婦都抓來。”
說罷,銅錢就要往外走,卻在門口被穆凌之出聲叫住了。
銅錢不明所以的回頭,不等穆凌之出聲,玉如顏已無奈道:“人家做下陷阱來害我,都過去這麼久了,你以為那福運客棧的僕婦還會在嗎?若是沒死都逃了,我估計她是逃了,所以,你沒必要再去那裡打草驚蛇。”
說話間,伍大夫已幫她包紮好傷口,並取下了她頭下的銀針。
伍大夫將銀針拿下來給她看,感嘆道:“此人手法竟是異常的熟練,不管是用銀針封了王妃的穴道讓你暈迷,還是王妃手腕上的血口,不難看出此人手法的純熟利索。”
“是啊,此人不但手法純熟,對藥理也很是熟悉!”玉如顏心裡一片冰冷,接過伍大夫的話冷冷道:“在割開我的手腕後,還‘好心’的給血口處上藥,按理說,切開這麼深的一條口子,我應該會很痛,至少醒來後手腕會有疼痛感,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,所以”
“所以,此人的手法不但快,準。而且擅用鎮疼藥,她給王妃上的藥讓王妃醒來都感覺不到疼痛!”伍大夫一邊說一邊已是在心裡搜尋他所熟悉的東都,乃至整個大梁醫術高超的大夫,可是在印象裡卻並沒有這樣的人。
玉如顏從回別苑開始就一直很冷靜平淡的樣子,看著她的形容,穆凌之猜到她心裡大概已經知道是誰在害她的了,於是在伍大夫離開房間後,他冷靜下來問她:“你心裡可是知道那僕婦是誰?”
瞭然一笑,玉如顏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定定的看著他,一字一句道:“殿下,你可有事瞞我!?”
穆凌之驀然一怔,心裡頓時明白過來,知道自己一心想瞞她的事終是瞞不住了。
他不由自主的躲閃著她的目光。勸她道:“不可是一些空穴來風之詞,你不要去理會,記住伍大夫囑咐你的話,放鬆心緒,不要太過操勞,我還等著你早點給我生兒子呢!”
玉如顏知道他是擔心自己,不肯同自己說實話,心裡又酸又苦,流光的水眸一片灰暗,語氣帶著三分懇求道:“殿下,與其聽著外面的人都指著我罵,罵得我一片糊塗,倒不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?”
穆凌之知道那些流言終是瞞她不住,與其讓她痛苦的胡亂猜度著,還不如告訴她為好。
他咽喉艱難的滾動,終是開口將欽天監發現的煞星影響大梁國運,以及東都一夕間冒出來的關於她的流言統統說了出來。
他一邊說一邊關注著她的神情,原以為她會異常的難過傷心,可是玉如顏神情一片淡然,默默的聽著,沒有一句怨言,更加沒有哭訴不公,流光的水眸裡反而閃現著堅韌的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