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安“呵呵”乾笑了兩聲:“那我謝謝你。”
跟個毛孩子一起生活,李十安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也得到了疏解,那種從四方城離開時的憋悶感正在慢慢的消解。
晚上的時候,她接到了林遇深的電話。
“跟這的那個少年他是……”
“是紀亦舟。”李十安率先說道。
林遇深先是一頓,繼而笑了下:“看來……你們相處的不錯。”
李十安:“他,是個不錯的孩子。”
兩人之間的通話,平淡的像是白開水,東說說西聊聊,但多數時候都是林遇深在說,就那麼通話了半個小時,最後的時候,林遇深說;“安安,我想你了。”
擱在大學時代,這種情況他常說,甚至是信手拈來,但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從那個一窮二白的少年成了人人尊敬的林老闆,這種纏綿的話就顯得跟他格格不入了。
是以,當他這麼開口的時候,李十安整個人都頓了一下。
“過段時間……我去找你,好嗎?”
李十安喉嚨哽了一下,半晌笑道:“林老闆貴人事忙,還是……不用了。”
她拒絕的很明確,他……也沒有勉強她答應。
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,強取豪奪的做派顯然早已經不再合適。
他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,短則十來分鐘長則半個小時,有時候李十安什麼都不說,他便給她講故事,李十安第一次聽到他一本正經的給她講故事的時候,心情複雜得很。
她想要跟他說,他不用做到這一步。
他不欠她了。
過往的那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了,無所謂原不原諒,只是餘生還那麼漫長,總是要放過自己。
但話到了嘴邊,就又被壓了下去。
李十安買了很多花放在院子裡,當然充當這些搬運苦力的都是紀亦舟。
當搬了半天的花,紀亦舟仰面躺在竹椅上,吐槽她的慘無人道:“你這是壓榨勞動力,不人道。”
李十安從廚房出來,拿著鏟子踢了踢他的腳:“去,還有三盆呢。”
紀亦舟仰天長嘆的哀嚎了一聲,瞪她。
李十安摸清楚了他的脾氣,知道他雖然人小,但是大男子主義的很,於是輕咳一聲,佯裝道:“要不然……我自己去搬?”
下一秒,哀嚎的少年就站了起來,咬牙:“我去。”
李十安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乖。”
她是獨生子女,現在多出來了少年,到讓她有種做姐姐的自豪感,使喚起人來得心應手的很。
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,她聽到少年打電話,憤懣的告著自己的歪狀:“……她欺負我,整天壓榨我,還老是用黑暗料理毒害我的味蕾,不讓我喊她嫂子,只能喊姐姐……”
李十安聽著牆角,眨了下眼睛,聽著少年憤懣的聲音,莫名的有些覺得……嗯,壓榨的還不夠。
這不是,都開始四處告狀了。
“紀亦舟,你再給誰打電話?”
隨著她的聲音響起,紀亦舟做賊心虛的連忙就結束通話了電話,欲蓋彌彰道:“沒誰啊,我就是跟……跟以前的同學隨便聊聊。”
李十安促狹道:“隨便聊聊,還是隨便告我的狀?”
紀亦舟狠狠的嚥了下口水,知道她沒聽見多少,色厲內荏道:“你,你……該檢討一下自己。”
李十安踮起腳尖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:“我檢討什麼,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