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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異心

這天晚上,太子來見履霜。

她遲疑著問,“殿下知道小宋良娣的事了麼?”

太子點點頭,“被父皇叫去,聽他說了那些事。真是生受你了。”

履霜忙說,“殿下這話,妾不敢當。”

太子疲倦地嘆息,忽然說,“你知道嗎?其實一直以來,我都不是很喜歡月枝。”

履霜一驚。太子為人溫和,從不將對人的喜惡宣之於口,怎麼今天卻說了這樣突兀的話?

她不欲聽,在心裡構思著打圓場的話,然而不等她出口,太子便又道,“月枝一向掐尖要強、做事不留餘地。我其實...是很不喜歡這樣的人的。可事到如今,只覺得她可憐。母后和父皇看似疼愛她、忍讓她。但一個是把她看作固寵的棋子、一個是把她當成制衡的道具的。今天即便我沒有去福寧宮,但輾轉聽說,也可以想象,那麼多人在一起,拿著她唱了多大一齣戲。”

履霜聽的沉默。

宋月枝心心念念著在東宮的尊位,又自以為計謀得逞,可所有成功都只是一時的。聖上秘而不發,不過是為在關鍵時刻,藉由她一舉打壓皇后和大宋良娣。好叫她們明白,並不是有皇長孫在手便可坐大。

而她、大宋良娣、申令嬅、梁玫,又何嘗不是聖上制衡各方的棋子?

——聖上抬舉了皇長孫,卻又不欲令他的母家坐大,因此一力貶低大宋良娣,轉而迎她入主東宮。但又不希望她威勢過大,來日竇氏成為第二個擅專的外戚,因此提攜了申令嬅和梁玫牽制她。

說到底,不過是一句話:下不謀上,其身難晉。上不謀臣,下或不治。誰又不是誰的棋子?

履霜不欲再想下去,婉轉地說,“陛下的聖心,說到底都是為殿下的苦心啊。”

太子喃喃地說是,“聖心已然獨斷,什麼都改變不了了...”

次日起來,履霜用過了早飯,由竹茹陪著去散步。走到西邊的時候,忽然聽得裡頭吵吵嚷嚷的,她拿眼去看竹茹。

對方輕聲道,“聽說梁良娣命了人,去把小宋良娣的東西都搬走了。給了三日期限——她打算自己住進去。”

履霜一怔,隨即嘆,“她現在住的南殿,已是東宮裡陽光最好的地方了,何必再勞動著搬來這裡呢?”

竹茹無奈說,“南殿陽光再好,也比不上西邊地勢尊貴啊。”

履霜聽的默默。宮中素有中央之下、東西二方位為尊的說法。因此太子被賜居東宮。皇后之下,最得寵最有名位的一位妃嬪,往往被賜西邊宮殿居住——比如從前的馮貴人。

而東宮這樣的宮中之宮,同樣有著這樣的講究。

所以大宋良娣一嫁進來,皇后便特意賜了她僅次於中央正殿的東殿居住。又保留著西殿,給宋月枝。以期讓她們兩人的身份,略略高於其他良娣。

履霜光是想想這些事,都覺得索然無味。簡短地說,“她要搬,就讓她搬吧,她自己高興就好。”說著,轉身欲走。

但竹茹攔住了她,“這事殿下聽過就算了麼?梁良娣自作主張,也不同您說一聲就這樣。現在不糾正她的習慣,將來她瞞著您做主的事,會越來越多。”

履霜搖搖頭。梁玫是聖上特意提□□牽制她的人,而她只是一個擺設,她不能對對方動手。何況如今對立局勢尚未觸發,不見得就到了需要勾心鬥角的時候。

竹茹看她拒絕的堅持,失望地稱是,道,“那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不久後,梁玫順利地搬空了宋月枝留下的東西,入住了西殿。

大宋良娣對此默不作聲,每日不過是撫養孩子罷了,鮮少出來走動。申令嬅的胎也漸漸大了,每天聽從著產婆的意見,在花園裡慢慢地散著步,以防身體將養的懈怠,到了生產時沒有氣力。履霜陪護著她,也不大留心旁事。所以東宮事慢慢都由梁玫握到了手裡。

同宋月枝的矯揉不同,梁玫做事恩威並濟,著眼點也比她大,所以服她的人漸漸增多。申令嬅見了,憂心地勸履霜說,“知道你和我好,但你也別成日的泡在我這裡,仔細梁玫把人都招攬了去。”

履霜不甚在意道,“那些都是雜事,哪兒有姐姐你的胎重要?梁玫喜歡做事,那便讓她做好了。有她幫忙,我反而空了呢。”

申令嬅恨她不爭,又欲再說,但見她聽了始終都是無所謂的樣子,漸漸地,也懶得再講了。

倒是深宮裡的聖上,偶然從皇長孫嘴裡聽聞了東宮格局變動,竟動了怒,把履霜和梁玫都叫去罵了一頓。過後還是命履霜主理,梁玫從旁協助就可。

時日慢慢地推移,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四月。

令嬅的肚子已然很大了,臨盆就在這幾日間。聖上特別恩命了她母親進宮來照顧。

趙夫人入宮的這一日,是很晴好的天氣。因著令嬅不方便動彈,履霜親自帶了人去接她母親。

趙夫人一見到履霜,就滿面欣喜地笑。又對著她請安,“參見太子妃。”

履霜已有一年半時間沒見到她了。驟然一見,忍不住眼眶發熱,扶起她說,“您快起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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