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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噩耗

終於,戰局結束,恆山邊都是匈奴人的屍首。

竇憲重重地呼了一口氣,擦了把臉上的血與汗。

主簿黃朗朗聲大笑,“咱們都錯怪將軍了!早先見將軍碌碌無為,又說什麼破匈奴會食,咱們心裡啊,都是一包氣,到現在勝了,才慢慢明白過來。”

竇憲平淡道,“若非置之死地,如何能得重生?所謂驅人而戰罷了。”見黃朗穿著盔甲,手舞大刀,他忽然想起對方是一屆文臣,有些驚訝地挑眉看著他。

對方拍著胸脯道,“將軍別看在下是一屆書生,發願殺蠻夷也有十來年了,一直跟著敦煌計程車兵們訓練體能。今日,終於叫我也嚐到了做武將的滋味!”哈哈大笑起來。

竇憲本以為此人性情急躁,不堪大用,但眼見他這樣豪情沖天,不由也內心敬佩。吩咐眾人,“留下一半人清理戰場。剩下的人,隨我回去用飯。”他挑眉大笑,“但願太守為我們熱的酒,尚有餘溫!”

眾人轟然地響應,隨著他策馬回城。

捷報早已經傳回了城內。竇憲一行人回去,城中子民都簞食壺漿,熱烈地迎接他們。一時之間城內熱鬧非凡,家家都點亮了蠟燭,照的敦煌宛如白晝。竇憲好不容易才帶著人破開人潮,回到太守府邸。

吳維安果然已經帶著人準備好了酒食。他親自站在府門前迎接眾人,高聲笑道,“將軍今日率軍一舉擊殺匈奴單于及其精銳。暫請歇息一晚,明日整頓軍旅,再指匈奴王庭!”

他語音落地,群情激昂,振臂跟隨高呼。

竇憲面上也有得色,跳下了馬,跟著吳維安往府內走。

不料才走到一半,便見竇順握著一卷紙,沒頭蒼蠅似的在到處問,“我們世子呢?我們世子呢?”

竇憲看著,不由地皺起了眉,揚聲道,“竇順。”

竇順見到他,匆匆地跑了過,連聲道,“世子可算回來了,世子可算回來了......”

竇憲皺眉輕斥,“和你說了多少遍,在外不許喊世......”

他的話語被竇順“撲通”的跪倒聲打斷了。竇順眼睛裡滾出很大一行眼淚。他顫抖地說,“侯爺去世了。”

他一語既出,竇憲頓覺腦中“嗡”的一聲響,好不容易才能問出口,“你說什麼?”

竇順極力地忍著淚,重複了一遍,“侯爺去世了,大長公主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訊息。”

見竇憲長久的都沒有聲音,吳維安內心惴惴起來,命周圍好奇的僕從都退下,這才問竇順,“確定麼?會不會是謠傳?”

竇順搖頭,將手裡緊攥著的那頁紙呈上來,“剛拿到的家書。大長公主親自寫的。”

竇憲沒有伸手去拿,只是僵硬地抬眼去看。

一行熟悉的字型跳入他眼中,“汝父病重、不得治,已於今日歿。”落款是二月十九日。

的確是半個月前。

竇憲死死地盯著那頁紙,僵硬地呼吸著。

耳邊,竇順還在絮絮叨叨地說,怎麼會這樣?咱們收拾收拾東西回京吧。

吳維安也擔憂地在旁安慰他:將軍節哀。竇侯到底也是享盡尊榮走的,何況有您這樣的兒子,他一定不枉此生。

竇憲到現在反而鎮定了下來,一句句地聽著他們的話,全部都聽懂了、全部都聽進去了,一點慌亂和難過都沒有。

他點點頭,自己也想不到會這樣的條理清晰,“太守,請你稍後出去告訴士兵們一聲,這幾天會隨我直搗匈奴王庭。今夜務必吃好、休息好。”他頓了頓,又道,“匈奴母閼氏痛失愛子,必會傾舉國之力抵擋我們。請讓士兵們都做好準備,接下來的仗不會好打。”

吳維安見他面色異常的沉著冷靜,心頭泛上憐憫,低聲道,“將軍如果想哭,儘管哭出來吧,此地只有在下和竇順兩人。”

竇憲搖了搖頭,平淡地說,“我沒什麼,當務之急是一舉剷除匈奴。”他仰頭看了一會兒天空,調整著呼吸,道,“先去吃飯吧。”

次日裡,竇憲剛用過早飯,吳維安便帶著人匆匆來報,“匈奴母閼氏得知軍臣單于死於恆山,果然大為驚怒,竟不計前嫌點了右賢王呼廚泉為將。”

竇憲敏銳地捕捉到了“不計前嫌”四個字,重複了一遍。

吳維安解釋,“呼廚泉是先代單于的另一個弟弟,因備受先單于信任,也一度被母閼氏猜忌。好在他為人急流勇退,一力地辭了實職,西遊羌國。這才避免了吉康的結局。

竇憲皺眉問,“此人既與母閼氏不和,怎麼這樣的關頭,母閼氏去找了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