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舟如大型犬,且是最兇那種。
阿遇過來上班,一眼見他掛在老闆身上,猶豫再三,小心驚擾:“笑哥,你和他……”
姜笑未答,一手攬住惡犬,一手讓阿遇將花拿住。
“找個花瓶放起來。”
“玫瑰?”阿遇聽他聲音不對,驚聲:“笑哥,這怎麼可以?”
姜笑嘆氣,“這點我能承受,你們總習慣過於擔心我。”
“可你從不喜歡鮮花。”阿遇猶不放心。
姜笑一頓,惡犬帽子滑落,此時雙目緊闔,似終於見了主人,收起爪牙,眉眼溫順在他懷中入睡,就連黑發也柔柔貼在他額頭兩側。
他想了一想,忽然也覺得好笑,沖阿遇招招手,把人連拖帶抱弄回家。
靳寒舟昏沉醒來,混沌一陣,猛地睜眼。
他目露兇光,下意識檢閱身邊有無敵人,視線轉一圈,停在窗邊。姜笑倚在一側,修長幹淨的手指捏住茶杯,神情冷淡,若有所思,露出獨自一人時才會展現的一面,就連他眼角那顆紅痣,也愈加冷豔。
也是,這人獨自帶著一對弟妹長大,又豈會是朵軟棉花。
靳寒舟床上窺視片刻,心口莫名酸澀,突然起床脫下外套,走去問他:“玫瑰好不好?”
姜笑被他驚醒,冰冷目光無意識刺來,片刻,意識到對方是誰,又逐漸軟化,眼神變得溫暖,冰雪融化,嘴唇抿起一絲笑意。
“很漂亮。”
靳寒舟心滿意足,得意一哼,將外套搭於他身上,“早上風大,你不要總是站在這種地方,容易感冒,以前我認識一個人也總這樣,有一天終於感冒,繼而喉嚨發炎,她有一個歌手夢,那之後聲音變壞,日日怨天尤人,又憎恨身邊人——”
他忽然閉上嘴。
姜笑眉目含笑,“怎麼不說了?”
靳寒舟被他看得心頭發癢,好似有一千根羽毛在撓。
“我不說了,討厭她,不想你看我罵人的樣子。”他停頓一下,為避免懷疑,又說:“我先走了,到十三區還有一些事情要做,我明天再來看你。”
還未來得及轉身,手腕忽然被人攥住。
靳寒舟生得高高大大,又陰沉冷漠,從未有人敢這麼對他。
外套在姜笑身上,他聳肩垂頭冷臉的模樣便無處逆藏,如今像剝光蛋殼的雞蛋般在他面前,透明如蟬翼,他早就想逃。
“幹什麼?”聲音裡有一絲緊張。
姜笑反倒很輕松,“發卡呢?”
靳寒舟倏然警惕,說:“我以為你要送給我。”
姜笑看他拳頭握得緊緊,立即便知他把東西藏在哪裡,遂伸手去捧住他的拳頭,“松開。”
靳寒舟還要掙紮,姜笑一挑眉,他的頭發遮住半張臉,依稀可見唇角抿直,僵持一陣,唇角下癟,一副委屈模樣將拳頭松開,可愛嬌小的草莓發夾慘兮兮躺在他手中。
姜笑輕笑一聲,取過發夾撥起他的頭發一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