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震動, 驀地土壤翻飛,五具鋼鐵傀儡自地底躍出將盲人俠客包圍。
姜笑冷靜瞥一眼,飛身而出, 鋼鐵傀儡緊隨而上, 佈下天羅地網。玄鳥啼鳴,挾綠葉沖下, 在傀儡的鋼鐵盔甲上發出錚錚鳴響,但根本無法傷傀儡分毫, 盲人俠客逃不掉, 亦傷不了敵人, 一下陷入險境。
傀儡師,使用者可以操縱五個傀儡對敵人進行攻擊,其本身也有隱身的技能, 是新出的職業,不過召喚傀儡需要大量時間,尋常傀儡師在傀儡召喚完畢之前會一直隱身,近乎於不存在。
“怪不得朱宇行一直沒有出現, 原來是傀儡師。”蕭客恨恨說,“每個新出職業都會有一代兒子一代爹的經歷,現在傀儡師正好是當爹, 技能削減還在下週,他根本就不需要和衛統一起出現,單單他一個人,就相當於六個, 根本是以多欺少。”
蕭客捂住拳頭,扭曲的手指留下刻骨銘心的傷痕。
姜笑的情形越漸糟糕,傀儡師根本是剋制盲客的存在,無法進攻,無法防守,只能逃。盲人俠客穿梭在黑森林間,五個鋼鐵傀儡緊緊跟在身後,不時放出冷箭。哪怕盲客耳聽八方,行動再敏捷,也不免被暗箭所傷。
盲客血量已經減半。
朱宇行遠遠看過來,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。
靳寒舟瞥見,冷冷眯起眼,焦躁咬住拇指,變得充血、淤青,但他不知道疼痛,不安計算著時間。
十分鐘、二十分鐘、三十分鐘。
馬上就要四十分鐘。
只有他知道,姜笑每對著遊戲四十分鐘就要休息一陣,否則——
他不要知道後果!
靳寒舟眼睛盯著螢幕,手臂卻緊緊貼住姜笑的身體,最近距離感受肌肉鬆緊,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第一瞬間知道他的身體狀況。
忽然,盲客動作一頓,緊接著便被砍一刀,血量僅剩五分之二。
“阿笑,你怎麼樣了?”蕭客語氣慌張。
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姜笑身上。
盲客動作停頓,全因操縱者反應遲緩,問題出在姜笑身上。但姜笑神情如常,風平浪靜,繼續帶盲客躲避。
是故作鎮定?
亦或是胸有成竹?
朱宇行揣測姜笑的心理。前面就是毒沼澤,再過去對他不利。下一秒,盲客又被砍一刀,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血量。
朱宇行眯起毒蛇一樣的眼睛,遠遠看去,姜笑眉間緊蹙,表情勉強,似乎在經歷什麼痛苦。臺下觀眾細細碎碎討論,慌慌張張準備叫救護車。
是了,姜笑是個病人,一個病人拿什麼跟正常人作對?他的錢,他的一切,馬上就要屬於他。
是時候了!
盲客動作越來越遲鈍,追上去!他能在毒沼澤吞噬傀儡之前把姜笑殺掉。
朱宇行嘲諷又自在地操縱傀儡,他現在是一隻貓。
貓捉老鼠。
五個傀儡追著盲客闖進毒沼澤——
笨重的身軀無法承受,緩緩陷入沼澤中。
第一個傀儡消失的時候,朱宇行安慰自己,沒關系,馬上就能把姜笑殺死。
第二個傀儡消失的時候,他跟自己說這都是值得,就要結束。
第三個傀儡消失的時候,朱宇行面色開始穩不住。
……
為什麼姜笑速度突然變快?
盲人刺客在毒沼澤如同一隻蜻蜓,輕飄飄落下,又輕飄飄掠過,朱宇行猛然抬頭,目光如毒針射去。
姜笑神情如常,似察覺到視線,他緩慢抬起眼皮,溫和有禮又風度翩翩點點頭,彷彿剛才那人不是他。
這一切在朱宇行看來都好像嘲諷,他在做戲!
他是一個病人!他在騙他!上當了!
朱宇行咬牙切齒,不多時,五個傀儡全部消失。
盲客還活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