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過一個唐人小攤子,羅綺年挪不動腳了。那小販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只見他手腕上下左右翻飛,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新鮮出爐了。等糖稀定型,他就用一支竹籤把糖兔子粘起來,遞給一個穿紅衣的小丫頭。
小丫頭拿到兔子後捨不得吃,笑嘻嘻的看著,時不時伸出小舌頭舔一舔,然後又看看糖兔子。羅綺年也想要一個小兔子,但是她不好意思看口,她已經是大人了。
韓軒好笑,對小販說:“大叔,給我做一條小龍。”
“好咧!”
小販用一把很精緻的小銅勺舀上少許糖稀,微微傾斜讓糖稀緩緩流出,接著他手上一提,糖稀就成了一條線……
“你等我會兒。”
羅綺年看得入迷,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,只胡亂點頭答應不亂跑。小龍比小兔子複雜,小販舞了蠻久才畫出一條龍的樣子,很形象呢。
“給,兩文錢。”
羅綺年付了錢,才記得找韓軒。才往街上張望呢,就被一定紗帽兜頭兜腦地罩下來。微微有些驚慌,就聽見韓軒低沉磁性的嗓音:“戴上,遮日頭。”
快晌午了,日頭很大,街上樹又不多,屋簷也很短,不能躲陰,戴紗帽挺好的。她笑眯了眼,她夫君太體貼了,決定回去給他獎個香吻。
羅綺年哪裡知道韓軒是吃醋了啊
。方才在布莊的時候,那小夥計看羅綺年都看直了眼,要不是他回神快,及時收回目光,韓軒都想打人了。他的媳婦兒,他都沒有很仔細地欣賞過,哪容得他人瞧了去。因此他趁著羅綺年看畫糖人的時候去買了頂紗帽,想把羅綺年漂亮的臉蛋遮起來。
羅綺年剛把垂下來的黑紗撩上去,韓軒就黑著臉放下來:“別曬著了。”
羅綺年不依:“擋眼睛了,我看不清!”
韓軒黑黝黝的目光盯準她噘起的小嘴巴,那裡沾了些糖漿,讓末了胭脂的櫻唇更顯豐潤。他咽咽口水,輕哄:“乖,放下來。”
她拍掉他的手,“我不要。”
“不聽話以後不帶你上街了。”
“……”囁嚅好久,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黑紗,就當下雨,雨幕遮風景了!
“韓軒,哪裡有看雜耍的,唱戲的呢?”
“雜耍要看雜耍糰子來不來,唱戲要等過年的時候才有。”
羅綺年微微失望,她以前聽小弟說雜耍怎麼怎麼好看,有穿火圈的,胸口碎大石的,踩高蹺的,還有猴子翻筋斗的呢。她好想看。
“過年的時候帶你來。”
“不許食言,咱拉鉤鉤,你要是說謊的話就是小狗!”
韓軒看著豎在眼前嫩生生的小手指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在他媳婦兒眼裡,他的信用到底有多低。他摸摸鼻尖:“我記著呢。”就是不去勾她的小手指。
“不行,拉鉤才算數。”
無奈,他只能和她拉鉤!
鮮少有機會上街的羅綺年看什麼都新鮮,每一個小攤都要去看,每一個商鋪都要進去瞄瞄,就算不買東西,也要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。
韓軒對女人天生愛逛街的性子不瞭解,但他還是很有耐心地陪著羅綺年逛著,甚至覺得,和她在一起就是單純走路也開心。
她們停在一個賣小首飾的小攤前。羅綺年拿起一根烏木簪子往頭上比劃:“好看嗎?”
韓軒黑線,不明白一個小姑娘為啥偏喜歡老陳老陳的東西,要不然就是綠色……他拿下烏木簪子,換上一朵大紅色的絹花:“好看!”
羅綺年黑線,也不明白為啥韓軒對紅色的東西有執著的喜歡,他自己又不穿紅色……不過,既然他喜歡,那她就戴這朵吧。
“姑娘花容月貌,戴紅花好看,插烏木簪子也漂亮。”小販嘴巧,哄得韓軒高興,順手又挑了好幾朵,讓他媳婦兒輪著戴。
“喵——喵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