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大門,穿過九曲迴廊,繞過圓形拱門,來到另一座樓的後院,羅綺年才知道,原來宏源酒樓並非孤樓,而是樓閣亭榭連綿相接,飛簷畫角,古樸大氣。
羅綺年掐指估算,她的銀錢恐不夠盤下整個酒樓。
正煩惱間,廖掌櫃帶他們來到二樓廂房議事處。
廂房裝飾簡潔,一目瞭然,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,讓疲勞的人不自覺放鬆心情。
“你家東家肯定是個妙人。”
廖真笑道“不止妙,還古怪。”
“哦?”羅綺年有點感興趣,不過現在卻不是談天說地的時候,遂開門見山地問“掌櫃的能做主嗎?”
廖真命店小二沏了一壺茶,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才慢悠悠開口“夫人準備開多少?”
羅綺年眼珠子轉轉,笑道“不該掌櫃的定價,然後我好砍價麼?”
“哈哈哈哈,”廖真被她古靈精怪的模樣逗笑“一口價,一萬兩,黃金。”
羅綺年倒吸一口冷氣,訥訥道“掌櫃的您涮我玩兒呢。”
韓父也被這天價嚇到,扯了扯羅綺年的袖擺道“不盤這家了吧。”
羅綺年皺眉,目光在廂房中逡巡,這家酒樓地理位置十分好處在集市最熱鬧的地方,人流量大,不愁沒有客人。內中佈置裝飾也好,與文人騷客推崇的雅俗共賞有異曲同工之妙。貧窮的腳伕行者進來,可以點便宜飽腹的包子饅頭而不會有心理壓力有錢的商人權貴前來,可以盡享山珍海味美酒。
糾結哦。
可是,也不值一萬兩黃金那麼多,一萬兩白銀差不離。清河鎮物價低,相應的消費水平也低。
“一萬兩,白銀。”
擲地有聲,廖掌櫃差點一口茶噴出來。他忙掏出錦帕擦拭,“韓夫人涮我玩呢。”
韓父也被驚著了,暗想一萬兩家裡也拿不出。
羅綺年投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,轉頭對廖掌櫃笑著補充“一萬兩白銀,包括店中桌椅擺設。當然,貴重的不算在內。”
廖真回過神來,開始有點欣賞她的精明瞭。
“一萬兩白銀,太少。”
羅綺年搖搖頭,“一萬兩,你們東家還有的賺。”
“首先說地皮,鎮上住房地皮一畝十兩,酒樓佔地不超五畝,算五十兩其次樓房建材,只用本土慣見的燒磚和松木,材料人工不出三千兩。屋內桌椅擺設,多是柏木,八百兩儘夠。我家相公和你們合作過,我也不耐煩砍價,故一萬兩成交。”
“夫人好眼力。”廖真稱讚,縱橫商場多年,厲害的狡猾的他見了不少,其中也不乏女子,但聰慧如此的卻少見。
東家走時留下話來,若有人問盤樓,看得順眼的一萬兩白銀交付。他不過試探她們,才說一萬兩黃金的。
他的語氣有讚揚,還有妥協,羅綺年大大的眼睛併發出喜悅的光芒,“如此,成家?”
“成交!”
廖真爽快,走到書桌旁潑墨揮毫,三兩下寫了三張轉讓書。
羅綺年看罷,笑道“掌櫃的豪爽,不知可否等我片刻?”
“夫人請便。”
少有人隨身帶一萬兩鉅額財產在身上,他以為羅綺年是去錢莊提錢去了。
出了酒樓大門,韓父才暈乎乎緊張兮兮地問“老大家的,咱家沒有一萬兩白銀啊,一千兩不知道有沒有,你和人家談妥了又沒有銀錢付,該怎麼辦喲。”
老人家滿臉滿眼擔憂焦急。
羅綺年笑道“爹別急,山人自有妙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