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晚,秦宜寧就必須要回府了。
而逄梟這個虎賁軍主帥也不能在京都過夜,也要連夜趕回去,以免延誤軍情。
他能進京都來這一趟,已是極大的冒險了。
院子中,虎子早已預備好了馬匹。
逄梟對鍾大掌櫃拱手道:“這段日子有勞你照顧宜姐兒,難為你這般境地還對她忠心耿耿。她心思細膩,又愛操心,若是她身邊沒有你這般得力的人手,說不定幾次都要遭遇危險。我離著遠,縱然有心,有時也是鞭長莫及,往後還要勞你多多照輔,多謝了。”
鍾大掌櫃連忙還禮,受寵若驚的道:“王爺太過客氣了,老朽為東家盡忠那是應當的,可擔不起王爺的謝。”
“危難之際你並未背叛她,怎麼擔不起一句謝?”逄梟微笑。
鍾大掌櫃心內百感交集,也只回以微笑。
於國祚上說,面前這人是要來滅亡大燕的人,是敵人,他原是該厭惡此人的。
可不知為何,傳說中凶神惡煞的王爺,真人竟是個重情重義的熱血漢子,鍾大掌櫃只覺傳言誤人,對他根本生不出一點討厭的情緒,反而還對他的坦蕩和情義十分佩服。
加之逄梟在京都購置了大量的房產鋪面,秦宜寧手中的鋪子都賣給了他不說,他私下裡還又購置了許多,可以說如今半個京都城的鋪面都是他的,鍾大掌櫃就更加確定了“屠城”這類的言論有誤。
既然百姓不會遭殃,京都不會被踏平,鍾大掌櫃心裡竟然暗生出一種希望逄梟趕緊打過來的想法。
昏君和妖后禍國殃民,早已不得人心,說不定換一個皇帝老百姓的日子還好過些。
他是希望國家安穩的。
可在燕朝皇室已不能保障百姓的平靜生活,大肆盤剝不拿人當人看開始,尉遲家就已不配再位於被人遵從的高臺之上了。
二人又客氣了一番,逄梟轉向秦宜寧囑咐道:“你這段日子要多注意安全,能不出門就儘量別出門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你也多加小心。”絢麗的晚霞將她的臉龐映的紅撲撲的,身上的淺藍褙子也被染成了暖色。
逄梟笑了起來:“放心吧,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。”
他伸出大手想摸摸她的臉,想再與她親近親近,可礙著人多,最後也只是愛惜的拍了拍她的頭。
“宜姐兒,我走了。”
秦宜寧乖巧的點頭,水亮的眸子中滿是不捨,直看的逄梟恨不得乾脆就將她帶上馬背。
逄梟故意別開眼不去看她,深呼吸幾次壓下對她的不捨,接過虎子遞來的韁繩,回頭對她一笑,擺擺手中的馬鞭。
“走了!”
二人牽著馬離開了院落,出門後便利落的上馬絕塵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