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提醒

美人本是要堅持的，見了銀子，又眼尾掃到嚴棲，他點了頭，美人才把碎銀收了，朝他倆福了福身，退至一旁候著。

及宴會至最歡時，嚴棲才給虞燭明和江雲浦介紹了今夜到訪的賓客。

分別是主理軍務，財務的幾個大臣。

“先前兩國因為邊界的小打小鬧交惡，今日聚在一起，也是為了給兩位大魏使者一個交代。”嚴棲這樣說道。

大家聚得近，又都是重臣貴客，嚴棲就沒用那些文縐縐的詞。

延國的官制與大魏的不甚相同，虞燭明只知道他們的統稱也是尚書，但掌管的權力要比大魏的尚書們大得多。

此時兵部尚書站出來說：“請兩位使者明鑒。之前的很多次刀槍相接，皆是民間的小打小鬧，是你們魏國太當回事。”

矛頭直指大魏啊。

虞燭明微微一笑，“您說得不無道理。誠然這片土地上生活著許多遊牧民族，刀槍隨身攜帶，但您真的相信，刀槍之間會這樣頻繁地‘走火’嗎？還是尚書大人覺得，您哪個家人哪天被別人殺了也是小打小鬧。”

先承後抑。

虞燭明禮儀得體，說話也溫和有禮，讓人找不到挑刺的地方。

可偏偏她又是那顆刺，不拔掉總是令人難受。

嚴棲掀眉望著兵部尚書，他也四處張望著，想找人為他辯解。

“倒也無需把話說得這樣難聽。”嚴棲打著哈哈圓場，“這位是定北王妃？您剛剛的話這樣絕對，是有什麼證據嗎？”

眾人這才反應過來，虞燭明剛剛只是舉證，根本沒說她到過現場。

人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是多麼重要，可以令原本不信的人被吼住……虞燭明心中想著，卻不畏懼那些望向她的目光。

“先前來京城時，我們兩國已經交戰過一段時間。那時我已在軍營，軍情如何，我可以複述給諸位大臣聽。只是，沒上過戰場的你們，又能聽懂多少？”

她玩味地笑。

江雲浦一直默然，彷彿虞燭明的話他都全盤預設似的，傳說中英武無雙的定北王，竟願意讓一個女子替他發言。

這樣的讓位往往也代表著權力和話語權的轉讓，於是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又多看了虞燭明兩眼。

她並非十分出眾的美人，標準的鵝蛋臉。可她的氣質絕無僅有，彷彿與生俱來。

也難過江雲浦會沉溺其中。

嚴棲覺得，他自己再年輕十一二年碰到虞燭明，他也會追求這個女子的。

眾人確實聽不懂軍情，在場的沒有武將，這些人都是沒到過戰場，只會紙上談兵的老家夥。

虞燭明想弄明白的問題此時已經明瞭。

延國那些軍隊也許並不是不想攻大魏，只是權力受到了牽制，他們沒法直接下達命令。

“怎麼都不說話？是因為心虛了嗎。”江雲浦開口，無形中將虞燭明的話再次在眾人腦海裡重播。

話題有些私密，嚴棲揮了揮手，讓不相幹的下人們都退了出去。

荒涼的宮殿，夜涼如水。

虞燭明望著眾人的眸裡沒有感情，彷彿要將他們每個人都放在燒烤架上炙烤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