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空認出這是主人古明地覺聲音,忙收了法術,只聽又一道聲音傳來:“阿空,我今日在此解除你的禁足令,一會兒你便上前去,問清楚早苗二人因何事前來地底,但是切不可再出手傷人。”這古明地覺今日坐於地靈殿中,只顧打探八雲紫與白玉樓動向,卻忽略了非想天則異變之力,待到稍晚時候,見異變已漸漸開始平息,便準備喚來阿燐,詢問紅魔館處動靜。不想正在此時,古明地覺只覺一聲巨響,從核熔爐方向傳來,隨即地動山搖,晃得古明地覺幾乎站立不住,古明地覺知道這是阿空與人鬥法,忙出門檢視,卻正見到早苗與琪露諾渾身帶傷被氣浪推出核熔爐,心中疑惑,不多時又見阿空追到洞口,又要施法追殺,這才忙出手阻止,而自己則隱身於早苗身後,傳言於阿空,想要摸清狀況。早苗見阿空突然收了法術,隨即居然飛出了洞口直奔自己而來,嚇得瑟瑟發抖,掙紮著想要起身,奈何傷勢太重動彈不得。阿空來到早苗跟前,問道:“你與這妖精究竟為何事來這地底?”早苗被阿空問得愣了,心中鬱悶:這呆鳥,都快把人打死了,才想起問話來。表面上卻忙打起精神,將此事前因後果說與阿空聽,阿空哪裡記得住那麼多事,只是被早苗說的昏昏欲睡。早苗說了半晌,見阿空毫無反應,正待再說話時,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:“風祝且莫要再言,此間因果,我已明晰,阿空這孩子出手不分輕重,還望風祝見諒,來日我定上妖怪山賠罪。當務之急,乃是醫治風祝與這位妖精小姐之傷。”早苗見眼前阿空喏喏而退,低頭行禮,勉力轉頭看時,見是地靈殿主人古明地覺來了,知曉自己已無事,心中一鬆,昏了過去。
早苗再次醒來時,已是一日之後,隱約間聽到外面有人聲,剛要開口說話,卻只是發出一聲呻吟,周身疼痛。門外人聽到早苗呻吟,便走了進來,正是地靈殿主古明地覺與阿燐、阿空三人。古明地覺看了看早苗傷勢,開口說道:“風祝既然醒了,不如就先把這藥吃了,有事服完藥再詢問不遲。”隨即便吩咐阿燐取水來,將一枚藥丸化入水中,親自喂早苗服藥,一面接著說道:“這藥本是永遠亭八意永琳大人所賜,一共三枚,已被我前些日子服完了。今日這枚,是我自己模仿製成,效不及八意大人所制萬一。不過這藥對內外之傷最是適用,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,風祝雖然狼狽,卻大多是外傷,內傷亦是法力透支所致,只需靜養兩日,輔以此藥丸,便可痊癒。至於那位妖精小姐,底子太薄,至少需靜養半月,方才可以痊癒。”早苗服完藥,頓感神清氣爽,忙默默運轉靈力,發現這傷勢已是好了大半,便開口謝道:“多謝古明地殿主救命之恩。”古明地覺忙阻止道:“你這傷勢大半來自阿空這孩子,我地靈殿誤傷了你,救你本是應為之事。今日我地靈殿還未賠罪,風祝已先道謝,卻是折煞我古明地覺了。”早苗還要再說,卻被古明地覺止住話頭,接著說道:“還望風祝能將昨日諸事細節一一說與我聽。”早苗聞言,整理思路,將非想天則異變從頭到尾說了一遍,一直說了快半個時辰方才說完,早苗看到古明地覺皺眉思索,便捧起身旁一杯水小口小口喝著。這古明地覺聽了早苗所言,再輔以讀心之術佐證,心中暗道不好:這阿空,卻是壞了我的大事,此事本已與地靈殿無幹,可阿空出手打傷早苗,地靈殿是再也無法置身事外,罷了,此事也不怨阿空,只怪這早苗運氣實在太差了些。過了好一會兒,古明地覺方才抬起頭來說道:“此事我卻是知曉一二。風祝所說機器人,應是守矢神社真神諏訪子大人吩咐河童重工河城荷取製造的,圖紙源自香霖堂霖之助,本意是為了作禮物送於風祝。”早苗聽畢,瞠目結舌,訥訥說不出話來:“我。。。我。。。禮物?”古明地覺點頭道:“此事是我半月前上守矢神社答禮時聽說的,應該不假。只是風祝此方動作,有些沖動了。風祝為尋這機器人,轉遍大半個幻想鄉,得罪了博麗巫女,又險些與紅魔館、地靈殿産生誤會,二位真神之處,怕是不好交代。”早苗急得一下便坐了起來,拉住古明地覺雙手求道:“覺大人救我。”古明地覺微微一笑,不動聲色掙脫早苗,說道:“風祝莫要激動,於傷勢不利。當務之急,乃是養傷,風祝可安心在我地靈殿住上一二日,待傷勢痊癒,再回去稟報。這博麗神社嘛,風祝大可將昨日之事據實稟報守矢雙神,我想二位真神亦不是不講理之人,此事博麗巫女有錯在先,他日若尋上門來,二位真神定可護你周全。而我地靈殿與紅魔館,風祝大可一筆帶過,只說結了善緣,我與蕾咪妹妹亦會盡力為你周旋。”早苗訥訥問道:“這不是說謊嗎?我身為守矢神社風祝,怎可欺騙二位真神?”古明地覺卻笑著搖了搖頭道:“風祝此言差矣。若論過程,你與地靈殿、紅魔館鬥法之事不假,可若論結果,紅魔館、地靈殿與你相識一場,結下緣分也不假。如今只需待風祝傷勢痊癒,守矢神社、紅魔館、地靈殿三家乃是皆大歡喜的局面,這怎算欺騙二位真神?只是苦了風祝,這幾日要受傷痛之苦,回到守矢神社免不了還要受頓訓斥。”早苗聽罷,覺得古明地覺所言十分有理,便點頭道:“古明地殿主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,早苗受教了。早苗吃些苦頭不算什麼,只要紅魔館、地靈殿能與守矢神社交好,便是大功德一件。”古明地覺笑了笑,又說了些關心之語,隨即便與阿空、阿燐告辭出去,讓風祝休息養傷了。
古明地覺來到殿中,坐於殿上,與阿空、阿燐正面相對,默默無言。阿空知道自己又闖了禍,似乎還非同小可,不敢多言,而阿燐則是擔心阿空再受責罰,亦擔心主人計劃被攪亂,失了先機,左右為難。過了一刻,古明地覺抬起頭來,嘆了口氣,說道:“罷了罷了,此事不怪阿空,只是我少不得要想些補救法子。”阿燐見狀,忙捅了捅阿空,阿空這才如夢方醒,上前說道:“謝覺大人。”阿燐也在一旁幫腔道:“覺大人,咱倒是覺得此事沒那麼複雜。阿空雖然攪亂了覺大人計劃,卻也間接救了早苗大姐一命,如今靈夢大姐與守矢神社再起沖突,想來這八雲紫也無暇顧及咱地靈殿。”古明地覺卻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八雲紫若無十全把握,定不會與守矢神社起沖突,若是她冒然殺上妖怪山,惹得妖怪山上大大小小天狗河童、各路神靈都出來對付她,她也就不是八雲紫了。我想她此次定又一面以禁足法子責罰靈夢做事沖動,一面向守矢二神調和矛盾,敷衍過去,而這守矢二神看在此次是靈夢吃虧的份上,也會將此事抹過不提。而這紅魔館,館內臥虎藏龍,館主蕾米莉婭又是個沒野心的孩子,八雲紫也會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只是我地靈殿,身處舊地獄,最為敏感,這八雲紫就算錯殺一千,也斷不放過我地靈殿。”阿燐聽畢,也沒了主意,半晌才說道:“要不咱先在地靈殿中躲上一個月,料想那八雲紫也不敢沖進舊地獄了撒野。”古明地覺又搖了搖頭,否決道:“若如此,這一個月來我所經營的地表大大小小事務將被八雲紫連根拔除,甚至與紅魔館的關系,也會被切斷,自此再難有所圖。”阿燐聞言卻咬了咬牙,說道:“覺大人,不如咱一不做二不休,仍舊與紅魔館、守矢神社謀劃對付博麗神社之事,只是覺大人出門時帶上阿空,以作照應,咱也去求勇儀大姐,必要時施以援手。”古明地覺聽罷,思索良久,方才緩緩點頭道:“為今之計,只有如此了。阿空,從明日起你與我一同出去,我在明,你在暗,若見我有難,你先忍上一忍,待我纏住她們,你再出手,務必將其一網打盡。阿燐,你在地靈殿,陪勇儀王聊天喝酒,我賜你一隻地底薔薇,若是薔薇凋零,則我與阿空皆陷於八雲紫之手,你自求勇儀王出手相助。哼,八雲紫,此次我就給你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自明日起我便往來於紅魔館、守矢神社,看你出手不出手,如若出手,定教你見識我地靈殿手段。”說罷又與阿空、阿燐商量了許多細節,確保萬無一失,方才各自去休息。
不說這邊古明地覺攜阿空,一個在明一個在暗,往來於紅魔館、守矢神社之間,也不說這早苗養好傷,辭了地靈殿,自回守矢神社稟報,只說八雲紫這幾日來,忙得是焦頭爛額。自數日前非想天則異變開始,幻想鄉大小妖怪亂作一團,八雲藍稟報八雲紫如此如此,這八雲紫便親自出去,檢視異變原因。八雲紫追查了一日,毫無頭緒,正想去博麗神社找靈夢幫忙,卻見靈夢身上帶傷,分明是與人鬥法失利。八雲紫見狀大吃一驚,知道幻想鄉內能與靈夢一爭高下的屈指可數,便忙問明前因後果。八雲紫問話畢,訓斥了一頓靈夢,罰她禁足十日在神社內養傷,自己卻因聽聞靈夢之言,擔心地靈殿與守矢神社聯手,便上妖怪山查探。八雲紫到了妖怪山,見這妖怪山並無異狀,風祝早苗亦不在神社內,心中疑惑,又到了當日靈夢與早苗鬥法之處檢視,並四下詢問住於間歇泉附近妖怪,心中漸漸明晰。八雲紫依所知線索,整理思路,知道這靈夢之失乃是運氣所致,並非地靈殿與守矢神社聯手設計,而這風祝早苗進了地底必與地底妖怪有一場大鬥法,早苗至今未出,必是身負重傷。八雲紫心下大定,在間歇泉外候了兩日,等得早苗出來,便上前攔住,替靈夢告罪,隨即便又帶著早苗上了妖怪山,親自向守矢二神解釋,欲將靈夢與早苗結仇一事抹平。待早苗稟報完畢,守矢二神亦不願追究此事,只是說明此次異變前因後果,與八雲紫相互約定,了結此事。待諸事已定,八雲紫告辭出了守矢神社,原本以為此次異變已然明瞭,不想聽了守矢二神所言與風祝早苗所言又有了疑惑,八雲紫自言自語道:“這霖之助與我曾有約定,外界之物不可大量進入幻想鄉,因此這圖紙必然不是得自霖之助。而這早苗分明是大傷初愈,必和那地靈殿有一場大戰,她卻一筆帶過不提,這其中定有蹊蹺。”八雲紫便喚出式神八雲藍,吩咐八雲藍前去香霖堂求證,又喚來橙,命橙前去監視古明地覺行蹤,一旦古明地覺出了間歇泉,必要記錄古明地覺行蹤。八雲紫將手下式神盡皆派出,仍不放心,拉開一道間隙,往白玉樓去了。
八雲紫到了白玉樓,徑自進了裡屋,將正在睡覺的幽幽子喚醒,幽幽子一臉不道:“阿紫你是晝伏夜出,我可不是,若是睡眠不足,明天臉上起了皺紋,誰來負責?”八雲紫卻一臉無謂,只是一把將幽幽子拖出被子,說道:“你是幽靈,如果哪日長了皺紋,記得叫我來看個稀奇。”幽幽子無奈,問道:“你今日來訪,又有何事?”八雲紫便將這非想天則異變前因後果說與幽幽子聽,幽幽子聽畢,眉頭緊皺,說道:“雖然你對古明地覺的懷疑也有道理,可上次你我出手甚重,我料這古明地覺雖不死,也要養傷一二個月,如今怎有精力出來攪事?不若等你式神回來稟報,再做計較。”說罷便想回去睡覺,八雲紫卻一把扯住幽幽子衣袖,說道:“藍那孩子去去便回,你且陪我說說話。”幽幽子無奈,只得挨著八雲紫坐下,二人東拉西扯半天,才等得八雲藍回來稟報。八雲藍見禮畢,說道:“這圖紙確實是歸霖之助所有,可霖之助確定他遵守約定,不曾洩露給任何人或妖怪。”幽幽子聽畢,又皺起眉頭說道:“這便奇怪了,諏訪子還能從哪得到這圖紙?最近去香霖堂的人可有些奇怪之人?”八雲藍思索片刻,答道:“這香霖堂平日止有靈夢與魔理沙前去拜訪,紅魔館女僕長咲夜有時也會去買些東西。對了,我聽香霖堂門口讀書妖怪說,半月前來了一個生得極美的女子,舉止高雅有禮,面帶病容,與霖之助談了有半個時辰方才告辭,霖之助還親自將她送到門口,只因這讀書妖怪從未見過如此高雅美麗之人,方才印象深刻。我聽她所說樣貌,有些像那地靈殿主古明地覺。”八雲紫攤了攤手,對幽幽子說道:“看吧,也只有她,才能從霖之助那偷得圖紙。這古明地覺精通話術,又身懷讀心異術,霖之助必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。”幽幽子卻不以為然:“光憑這個,還不能斷定此事是古明地覺所為,光說這守矢神社風祝與河童重工河城荷取,就不是她指使得動的,而且如果此事是她所為,她必定置身事外,豈會將早苗打得重傷,這不是引火燒身嗎?”八雲紫被幽幽子這麼一說,也變得不太確定,只好說道:“待橙回來稟報,再做計較。”眾人又等了三日,橙終於來到白玉樓,稟報這古明地覺每日往來於紅魔館、妖怪山之間,不知所圖何事。八雲紫聽畢皺起眉頭,低頭不語,而幽幽子卻撫掌笑道:“此事定是古明地覺所為。”八雲紫忙追問:“何以見得?”幽幽子答道:“古明地覺若是老實待在地靈殿,那此事必與她無關。今日頻繁往來於幻想鄉各勢力之間,必是非想天則異變之時出了事故,不願自己昔日所做佈置,被我等盡皆掃平。我想先前早苗所言,必是古明地覺教她,欲蓋彌彰耳。”八雲紫卻皺眉道:“古明地覺惹了這麼大亂子,按理說躲還來不及,今日怎地反倒在外亂跑,也不怕再被我們埋伏一次?”八雲紫頓了一頓,站起身來,接著說道:“莫非她以為那酒遁之術還可救她第二次?我有了防備,此次定不教她逃脫,待我此去捉得她來,個中緣由一問便知。”說罷便想拉開間隙離開白玉樓去圍堵古明地覺,幽幽子在一旁忙拉住八雲紫,阻止道:“阿紫且慢,你今日若去,必中古明地覺埋伏矣。”八雲紫嚇了一跳,不通道:“古明地覺埋伏我?幽幽子你莫要說笑。”幽幽子卻正色道:“阿紫你有所不知,今日古明地覺如此肆無忌憚往來於幻想鄉,必是有所倚仗。若是阿紫你出面阻攔,她施法與你纏鬥,再請來一厲害外援從後偷襲於你,阿紫你縱然可以脫身,想必也要身受重傷。”八雲紫聽後嚇出一身冷汗,向幽幽子行了一禮:“若非幽幽子點破那古明地覺計策,我莽撞前往,必要吃一大虧。”幽幽子忙扶住八雲紫,說道:“阿紫不必如此,單憑我倆千年情誼,我便不會坐視阿紫步入陷阱而不自知。如今之計,需謀劃得當,才可出擊。”八雲紫握住幽幽子雙手,笑道:“此計既被識破,便再無威脅。不若這樣,明日前去,你我二人於路中施法阻住古明地覺,與她纏鬥,八雲藍、橙、妖夢埋伏於外圍,屆時我倆賣個破綻,讓那幕後之人現身,你我二人便分開纏住古明地覺二人,八雲藍、橙、妖夢再從後方殺出,古明地覺一舉可擒矣。”幽幽子聽罷也大喜道:“此法甚妙,古明地覺既然擺了個請君入甕,那我倆便來個將計就計,看看究竟誰是黃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