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邊鬼人正邪忙著與三隻付喪神鬥法,這邊八雲紫處理完人裡一俱事務,也於第二日回到白玉樓,見白玉樓處處遍佈鬥法痕跡,房屋倒塌,不見幽幽子與妖夢身影,心知自己最擔心之事已經發生,不由得面色一沉。八雲紫站在白玉樓前院中,盯了面前廢墟半晌,先是面上陰晴不定,後來卻變得無喜無悲,隨手拉出一道間隙,瞬間來到西行妖前。八雲紫先是看了一眼在守護結界中沉睡的魂魄妖夢,隨即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西行妖樹幹,卻被突然閃出的符咒將手彈了開來。西行妖彷彿感應到什麼似的,發出一陣悲鳴,卻被符咒捆住動彈不得。八雲紫握住樓觀劍,將劍從樹幹中拔出,嘆了口氣,對著西行妖說道:“嗨,昨日我離去時千叮嚀萬囑咐,讓幽幽子你一定要防備古明地覺偷襲,想必你自恃法力強大,只想著捉住天邪鬼向我邀功,早將我的話拋之腦後,若是你小心謹慎些,又怎會有今日之厄?”八雲紫將左手輕輕放在樹幹上,凝聚出一絲法力,點在符咒上,只見符咒發出一陣光芒,再度沒入樹幹,而西行妖的顫動也被完全封住。八雲紫接著說道:“如今對手乃是八意永琳,成名已久的月之頭腦豈是其他跳梁小醜可以比擬?幽幽子唉,既然上天讓你戰敗被封,那就藉此機會脫出這個漩渦,在此處靜靜休養一個月,一月之後,我自會還你一個全新的白玉樓,一個全新的幻想鄉。”八雲紫瞥了一眼妖夢,對著妖夢輕輕一指,只見妖夢身子忽然飄了起來,一直飄到西行妖樹冠之中,最後竟漸漸變淡,隱入了樹冠之中。八雲紫開口道:“這一個月你也不會寂寞,若是沒事,也可開導一番妖夢,妖夢身為自機候選,卻被輕易擊敗,甚至武器都被奪走,被用於傷害主人。此事可再不能一筆帶過,否則這孩子來日定會心生陰影,陷入自責無法自拔。”八雲紫語畢,轉過身,緊了緊握住樓觀劍的手,低聲自語道:“至於古明地覺,哼,古明地覺就交給我來對付吧。她給了幽幽子一劍,那我也要還她一劍才是,公平合理,兩不虧欠。”說罷拉出一道間隙,消失不見。
八雲紫回到白玉樓前院,默唸了幾句口訣,開出一道間隙,召喚來式神八雲藍,不顧八雲藍驚恐表情,吩咐道:“藍,你拿著樓觀劍,去召喚些幽靈來,再找些其他人手,準備重建白玉樓。”八雲藍接過樓觀劍,開口道:“紫大人,幽幽子大人呢?這白玉樓是被誰。。。?”八雲紫抬手阻止了八雲藍疑問,只是說道:“白玉樓之事你不必多管,只需喚些人手來重建白玉樓,然後你就回去監管好大結界,此事馬虎不得,最近外界來的不速之客似乎多了起來。”八雲藍連忙解釋道:“紫大人近日忙著穩定人裡,對付天邪鬼,因此我不曾有機會稟報。這幾日似乎是現界那邊出了些問題,一些本該被遺忘的東西變為了都市傳說,重新在現界人類的記憶中出現,並因此侵蝕了大結界。”八雲紫搖了搖頭,說道:“元兇我已知曉,與我有些淵源,因此你只需做好大結界維護工作,避免生出更大亂子即可,此事早晚有人來替我解決。”八雲藍見狀,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是行了個禮道:“紫大人,您已經很久沒休息了,須知您身上還肩負著整個幻想鄉,若是您累垮了。。。”八雲紫擺了擺手,無奈道:“現在可還不是高枕無憂的時候,你去吧,白玉樓諸事我自會處理。”八雲藍又行了一禮,面帶憂慮,告退離去。
八雲紫拉出一道間隙,取出一張小桌,放上一隻杯子一壺美酒,然後又取了一把椅子,就這麼坐在白玉樓前院正中,倒了一杯酒,輕輕嘬了一口,說道:“那麼,讓我看看第一波客人是何人。”話音剛落,就聽到一個聲驚叫從門外傳來:“哇哦,大新聞大新聞,白玉樓居然遭到強拆。”八雲紫將酒杯放下,伸手向上一指,一道無形屏障自八雲紫所坐之處升起,急速飛過來準備拍照的天狗收勢不住,一頭撞在屏障上,將屏障撞得凹陷進去,隨即輕輕一彈,將天狗又彈得飛回門口。八雲紫朝著門口幾人淡淡說道:“施工重地,謝絕採訪!”射命丸文揉著被撞得有些發紅的額頭,埋怨道:“不要那麼小氣嘛,身為一個記者,有責任有義務將幻想鄉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報道出來了。”八雲紫端起酒杯,問道:“你來這想必不僅僅是為了拍幾張照片吧?”姬海棠羽立上前幾步,行禮道:“八雲紫大人,在下姬海棠羽立,奉大天狗之命,前來白玉樓討伐八雲紫大人。”八雲紫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眾人,笑道:“還真是傾巢而出,不止天狗一族的年輕精銳,連河童也來人了呢。”河城荷取從射命丸文身後探出身來,行了一禮,拘謹道:“見過八雲紫大人。”八雲紫微微一笑,問道:“那麼你們就說說吧,準備如何討伐我?”射命丸文眨了眨眼睛,答道:“嘛嘛,我們可是記者,鬥法也好,政治也罷,都與我們無緣,不如八雲紫大人讓我們拍上幾張照片,對這白玉樓被強拆一事作出些解釋,我們也好寫篇報道回去交差。”姬海棠羽立連連點頭贊同,犬走椛卻緊了緊手上的劍和盾,遲疑道:“這。。。大天狗閣下吩咐的不是這樣呀?大天狗閣下說的明明是。。。”射命丸文一肘擊在犬走椛小腹,打斷了犬走椛後半句話,有些緊張的看向八雲紫,只見八雲紫右手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面,沉吟片刻,開口道:“你們倒是會耍滑頭,罷了罷了,若是不依你,只怕來日你還要滿幻想鄉追著我拍照。”頓了頓,八雲紫接著說道:“只是這白玉樓變故並非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,不如這樣吧,我就坐在此處,任由你們拍照,你們若能拍到一張清晰照片,那我就答應你的採訪,若是你們拍不到,還須依我一件事。”姬海棠羽立則問道:“難道沒甚子時間限制,八雲紫大人就不怕我們輪流上陣,將您法力耗光?”八雲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又拿起酒壺,朝著杯中添酒,同時笑道:“你們還是擔心一下萬一在鬥法中受傷怎麼辦吧。”
八雲紫話音剛落,射命丸文就瞬間飛至八雲紫上空,舉起相機就開始拍照,摁了半天快門卻沒反應,抬頭看時,才發覺八雲紫雖然在朝杯中倒酒,但酒卻全部落在自己手中的相機上。射命丸文怪叫一聲,心疼道:“我的相機哎!”說罷連忙催動法力將酒蒸幹,又凝聚法力檢查了一番,見使用無礙,才放下心來朝八雲紫看去。射命丸文搶先動手,犬走椛也不慢,舉起手中盾牌,一刀就朝八雲紫削去,八雲紫放下酒壺,屈指一彈,一滴酒被彈飛至犬走椛盾上,瞬間將犬走椛打得飛了出去,那滴酒卻懸在空中,突然炸裂開來,化作一片酒霧,讓躲在犬走椛身後想要偷襲的姬海棠羽立只拍到一片模糊霧氣。姬海棠羽立見狀,左手一握,凝聚出一團光彈,朝著酒霧扔去,企圖炸開酒霧,不想才一接觸到酒霧,酒霧就變為一道間隙,將光彈吞噬,上方射命丸文發出一聲慘叫,已是被光彈正正砸在臉上,俏麗面龐被燻得有些發黑。姬海棠羽立收回視線,暗暗對射命丸文做了個抱歉手勢,強忍住笑,側身讓過間隙,朝著八雲紫就是一頓狂拍。仔細看時,卻發現自己拍到的竟然是犬走椛和她的楓葉盾牌,而犬走椛被一道法陣束縛在八雲紫面前,手腳張開成大字,盾牌懸在胸口。姬海棠羽立愣了一愣,叫道:“【夢想封印】,難道靈夢來了?”話音剛落,就見犬走椛與盾牌一同朝自己飛來,不由得驚叫一聲,連忙向邊上閃開,卻一頭紮進一道間隙,再出現時已是在半空中,與正高速飛行不斷拍照的射命丸文撞作一團。二人揉了揉腦袋,對視一眼,連忙穩住身形,正要動作,卻見天上一道光華閃過,一隻寫著“禁止通行”的標牌旋轉著砸了下來,射命丸文身子一晃,拉著姬海棠羽立化作清風朝另一邊閃去,卻又撞在了突然出現的另一面巨大廣告牌上,二人被撞的頭昏腦漲,向地下墜去。八雲紫彈指間解決了三隻天狗,將目光轉向河城荷取,問道:“你怎麼不出手?”河城荷取看了看將地面砸出一個小坑的兩只鴉天狗,又看了看被【夢想封印】捆成粽子的白狼天狗,果斷將手中武器扔掉,舉起雙手叫道:“我投降!”
八雲紫解開犬走椛的束縛,又瞥了一眼仍在坑中暈頭轉向的射命丸文和姬海棠羽立,嘆了口氣道:“唉,你們這也太老實了,我說讓你們拍照,居然真就只想著拍照,若是運轉法力與我糾纏一番,我也不能如此輕易擊敗你們。嗨,我還指望藉此打發時間呢,現在到晚上還有好幾個時辰,難道真要如藍所說,去睡一覺來打發時間?”射命丸文從坑中爬出,順手把姬海棠羽立也拉出坑,說道:“我們可是有素質有操守的記者,說好了拍照自然不會耍其他花招。”八雲紫又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,似乎對天狗們頗為失望,隨即伸手一指,在桌子另一面又召出四把椅子,和四個杯子,說道:“既然你們輸了,那就來陪我喝一杯吧,待我想好吩咐你們什麼事,你們再離去不遲。”四人聞言,對視一眼,走上前,有些拘謹的坐下。八雲紫見四人坐下,便拿起酒壺,將四人杯中添滿酒,隨即不再管四人,只是自顧自喝起酒來,面色有些失落。四人也默默喝酒,眾人沉默了半晌,射命丸文終於忍不住了,開口問道:“八雲紫大人,您也知道各方勢力並非真欲與你為敵,為何還如此愁眉不展?”八雲紫輕輕搖了搖頭,開口道:“只是想起了些往事罷了。嗨,你們妖怪山千年前就支援我建立幻想鄉,如今雖迫於形勢上白玉樓來鬥法,但確實並非真心與我為敵,只是其他的,就說不定了。”姬海棠羽立開口道:“大天狗吩咐,如您需要妖怪山幫助,請派人知會一聲,天狗一族定當站在八雲紫大人這邊。”八雲紫卻拒絕了天狗一族的好意:“如今形勢,並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,只是要對這混亂局勢做出個了結罷了。這些日子來發生的諸多事端,已偏離當初建立幻想鄉初衷,彈幕規則如今也名存實亡,月都那邊又蠢蠢不安,看來改天換地的時候就快到了。”河城荷取卻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如今這混亂局勢,只怕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,若是找出元兇,就可恢複以往平靜日子。”八雲紫猛地將酒一口喝光,說道:“不破不立,如今混亂也在計劃之中。”射命丸文這回聽不懂了,問道:“既然諸事都未脫離八雲紫大人掌控,那八雲紫大人為何還如此憂慮?”八雲紫沉默了半天,才說道:“想到要對故人下殺手,如何能讓我開心?且如今局勢,也並非盡在掌控之中,光說這結果,就與我昔日設想大相庭徑。”對面四人聽得雲裡霧裡,正不知如何對答間,卻見又有一人遠遠飛來,定睛看時,正是八雲藍。
八雲藍飛到八雲紫面前,瞥了一眼天狗,稟報道:“紫大人,您要的人手已經找來了,現在正從冥界外階梯開始,一點點修複上來,想必天色稍晚些,就能開始主樓的修複。”說罷將樓觀劍遞回給八雲紫,八雲紫輕輕劃開一道間隙,將樓觀劍扔進去,開口道:“藍,你先不急回去,坐下陪我喝些酒再走。”八雲藍聞言,挨著八雲紫坐下,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。八雲紫問道:“藍,這幾位天狗小姐打賭輸給了我,欠我一件事,你說吩咐她們什麼好?”八雲藍愣了一愣,試探性的問道:“要不,讓她們幫忙修理白玉樓?”射命丸文聞言,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,嚷嚷道:“喂喂,這白玉樓一眼都望不到頭,若是讓我們在這修理,那豈不是要在冥界呆十天半月?”八雲紫卻不管射命丸文反對,拍了拍手,笑道:“果然是個好主意,怎麼?願賭服輸,諸位不願兌現承諾?”河城荷取舉起手,弱弱道:“如果只是修複這幾棟建築,我還能幫忙,可是若要修複櫻花林,那就愛莫能助了。”八雲紫問道:“若是你們動手,修複白玉樓主樓,需要多久?”河城荷取計算了一番,答道:“最多四個時辰,應該可以修理完畢。”八雲紫閉著眼沉吟了一會兒,然後睜開眼道:“我讓你們幫忙修複白玉樓,可你們卻說只能修理主樓,對別的卻無能為力,那這承諾只能算兌現了一半。”射命丸文忙問道:“那另一半呢?”八雲紫眼中閃過一道精光,說道:“另一半,我也不難為你們。我要鬼人正邪的照片出現在明日報紙頭條,至於內容,就寫這次人裡之亂的元兇好了。”姬海棠羽立苦著臉,糾結道:“我們也想採訪一番這天邪鬼小姐,可是去了兩次輝針城都沒見到她的影子,如今讓我們去哪找這天邪鬼?”八雲紫站起身,說道:“不必著急,你們先安心將白玉樓主樓修好,待你們回到妖怪山,自有人將天邪鬼送上門。”說罷八雲紫拉出一道間隙,扭頭吩咐道:“藍,你在此處監督她們幾個不要偷懶,我去看看現界那邊究竟怎麼回事。”說罷身影消失不見。鬼人正邪還想再問什麼,八雲紫卻已然離去,只得與姬海棠羽立大眼瞪小眼。射命丸文正想盤算些鬼主意好逃過接下來的勞動,卻見八雲藍雙手攏在袖子裡,眯著眼睛,擺出一副監工的架勢,吩咐道:“諸位,還等什麼?早一點修複主樓,也能早一點回家。”河城荷取聞言眼睛一亮,馬上離了座位,一蹦一跳的跑到白玉樓倒塌的房屋旁研究了起來。三隻天狗則齊齊嘆了口氣,不情不願的離開座位,一步一步朝主樓廢墟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