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小小默默地看著影識符投射出來的影像，久久不言。

在投影中，有莫小小和何原知側身，莫小小彎腰行禮的，有莫小小背對何原知，何原知幽幽嘆氣的，也有何原知掌控二號秘境，莫小小行大禮參拜的，林林總總七張影像。

莫殤看著莫小小，平靜地道：“小小姐，何老師昨日於秘境殿維持二號秘境運轉，是被人下暗手致死的。”

莫小小聞言一怔，隨即眼中泛起一絲霧花：“小殤，你是想說何老的死和我有關是嗎？”

“我沒有那麼說。”莫殤深深吸了一口氣，認認真真地道：“我無法確定誰是兇手，但是小小姐，我去了學宮裡的監管室，何老去世前，最後一個見的人是你，這些天，何老師接見最多的人也是你。”

“我只是想知道，你為什麼要去找何老師。”

莫小小低頭看著碗裡的河豚肉，壓下心中的交織的愧意，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抱歉，這事我不想說。”

包間裡的氣氛陡然冷冽起來，莫殤身上的氣息逐漸狂暴，似乎火山即將爆發。

“你要對我出手嗎？”莫小小看著莫殤，不自覺地露出悽婉的笑容：“我這就要離開丹瀧城了，弟，你這份送別禮還真特別呢。”

說著，莫小小抬起手腕，淺湖藍色的袖子滑落下來：“看見沒，這道雲痕。”

砰！

莫殤氣息暴動，雙手猛然一壓，包間隔靈陣法閃爍，桌子被鎮了個粉碎！

“你說不說！”莫殤臉色陡然冷了下來，氣勢猛地朝莫小小壓了過去！

大靈兒只覺得心頭突然被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，呼吸不得！

陸玦見狀，連忙用自身的氣息將大靈兒包裹起來，大靈兒這才吐了一口氣，輕鬆了下來。

莫殤弟弟這麼厲害的嗎！靈啟九層比起那些五藏境，氣勢上完全不遜色！

忽然，陸玦眉頭一皺，撤去聽風術，施展出了映神術。

此時莫小小任憑莫殤的氣勢壓著，聲音竟是有些淒涼：“小殤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？也罷，畢竟當年……”

看著柔柔弱弱的莫小小，莫殤二話不說，一個箭步，踩過滿地狼藉，五藏虛鼎法運轉，手掌猛然土褐色的光芒爆閃，朝莫小小的天靈蓋一拍而下。

莫小小呆呆的看著眼前急速放大的手掌，一滴淚從眼角淌下，閉上眼睛，放棄了抵抗。

也罷，此生債此生償，願小殤來生你不會遇上另一個莫小小。

狂暴的氣息逐漸消弭，莫小小愕然地睜開了迷濛的眼睛。

“你為什麼不還手？”莫殤收回手掌，眸光帶著一縷憤怒，看著座位上一身淺湖藍色的嬌小身影，道：“就算你未曾突破訪道四境，你也應該只差了一絲吧？”

“你看透了我，篤定我不會下死手？”

“我莫殤這輩子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，你很開心吧？”

“你覺得這樣很好玩，是麼？”

莫小小看著莫殤，原本甜美的聲音變得沙啞：“小殤，我原先以為你來找我，是想通了，把陳年舊怨放下，先回莫家暫時獲得庇護，以後的事情徐徐圖之。”

“但我莫小小沒想到的是，你……”

莫小小突然哽咽，接著道：“其實你這樣我也能理解的，不怪你，真的不怪你……”

莫殤低頭看著莫小小，手掌微微前伸，又猛地頓住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我現在真的沒心情想這些事情，”莫殤心亂如麻，蕭索地道：“你為什麼去找何老師，我只想知道這個。”

莫小小忍住打轉的眼淚，咬著嘴唇，搖了搖頭，不想回答。

“呵呵……”

莫殤轉身，踩著一地酒菜回到座位，身體重重地往椅背一靠：“你走吧。”

包廂中沒人說話。漸漸地，莫小小抽穩住心緒站起，看向了莫殤，美眸中的情緒難明：“何老被人暗殺，我也難受憤怒，但這事不是我做的，至於為什麼見何老師，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“半個月後，我要去一處中千世界歷練，原因你知道的。”

“大錯已已，往後餘生，祝你……好運。”

說罷，莫小小徐徐轉身，一步步地走向包間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