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夕陽坐在車廂右後側,不斷地翻著東西,文房四寶扔的滿車都是,拿出的珠寶文玩也都不避諱盛隆二人。翻了半天,拿起一捆法帖,挑挑揀揀,選了七八帖,隨手遞給了盛隆。
“盛大人此次來白水關應是一次巡查,我直接把您給請了出來,耽誤了正經事,還望您不要生氣。這幾張是秦相的真跡,放在蒼空閣也沒人能欣賞的了,我就送給盛大人,就當是賠罪了。”
盛隆恭敬地接過恩師的字帖,謝過劉夕陽後,便和周泰欣賞了起來。周泰還有意無意地望著劉夕陽,盛隆則一門心思地盯在法帖上,好像來白水關真的就是求字一般。
白水關到仙海城,路程不遠不近,盛隆一路巡查至此,路上有些耽誤,便走了三天。現今沒了事情,按正常速度來算,夜宿一晚便能回到仙海城。可劉夕陽似乎是玩興大起,剛走了半個時辰,就讓車隊停下來。說是讓徒步的兵卒歇歇腳,躲過這日頭再上路,他自己則領著靈兒,把馬小鳥趕出車廂,二人鑽進了原本屬於馬小鳥的馬車中。
兵卒們坐在路邊的樹蔭下,不敢妄言,可眼神的接觸都充滿了玩味。他們不清楚劉夕體的身份,可想來想去也不過是顯赫的大紈絝而已。這位世家公子領著一位嬌羞少女進了馬車,什麼事情不用去期待,靜靜地聽著便是。
靈兒一直被劉夕陽拉著手,俏臉一紅,少女心思胡亂地期待著。等了半天也不見劉夕陽說話,她不得不出聲問道:“少爺,有什麼事情?”
劉夕陽說道:“你先仔細想想,仙海城蒼空閣內宅的丫鬟是誰?”
靈兒直接回道:“我哪知道。當時大當家把我們幾人分派到各地蒼空閣,我們領命之後就出發了,哪還有空聊著彼此的去處?”
劉夕陽抬起頭,面色嚴肅地望著她,問道:“你幾位要好的姐妹去了哪?”
靈兒說了幾個人名,將她們詳細的去處一一說明。劉夕陽臉色愈發深沉,思考片刻對靈兒說道:“我剛才閒來無事,在車上想了一想,那年被派往各地的丫鬟們,我十之八九都能對上號,可到了仙海城這家,我死活想不起來是誰在那裡。”
靈兒見他皺著眉,本想著出聲寬慰,可一想既然是說這件事情,幹嘛非得拉著自己單獨上了一車?難不成……
忍著羞怯,靈兒埋著頭問出了聲,聲音細糯軟綿,不貼在她面前根本就聽不清。劉夕陽還在思考這事情,沒注意到靈兒侷促的模樣。
想了片刻又不得要領,他看向了靈兒,卻發現這姑娘羞澀地擺弄著裙角。劉夕陽微微一愣,隨後自嘲一笑,自己看似多餘的舉動好像被誤會了。
何不將錯就錯呢?
劉夕陽是真想著煮一次熟飯,可體虛身子虧,有心無力又怕丟人,乾脆吩咐靈兒給他按按肩膀,稍坐一會就領著她下了車。
車外蹲著的馬小鳥見他這麼快便出來,原本準備嘲笑,可一想如今這身份嘲笑人家並不合適,又沒見著靈兒臉上有什麼表情,也只能愣在原地瞎琢磨去了。
兵卒見這公子這麼快就完事了,準備起身上路,劉夕陽擺擺手,示意他們繼續休息後,又上了妘嵐姐妹的車。
沒給姐妹二人出聲質問的機會,劉夕陽直接說道:“我剛才在想一件事情,這件事對我們這次的仙海之行尤為重要。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三位尊者是不是還在那裡。”
妘嵐見靈兒衣著整齊,又見他面色正式,淡然說道:“在又如何,不在又如何?”
“你哪來這麼無所謂的底氣?”劉夕陽笑道,“在的話,你我二人都要考慮性命的問題,單說關馳的殺意,似乎對你更甚;不在的話,我們要想想下一步的打算,是繼續往北走一陣,還是說直接西回,入了永澤。”
“這問題你我都解決不了,和小靈兒說就有用了?”妘嵐說道。
“自然有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