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二是回門迎婿的正日子。老祖宗定下的日子,沒人想著去更改,就算當天天氣差的要命,能回還是要回的。
一大早劉夕陽就拖家帶口地離了少年宮,先進宮一趟,給宮裡拜年順便從孃親手裡蹭一些壓歲錢。長公主本來開開心心的,看到朱少少二人肚子沒有任何動靜,又掛上了臉色。生氣還是氣的劉夕陽,畢竟再怎麼好的一塊地,耕牛不上去操勞也不會有收穫。劉夕陽下了無數次保證,立了十幾道軍令狀,才讓長公主面色緩了回來。本就沒刁難兒媳的打算,她送出了豐厚的紅包,又給劉夕陽置辦好去親家的伴手,慈愛地把他趕出了景昌宮,讓他自己掂量著先去哪個丈人家。
先去哪裡,自然是路程的遠近來選擇了。燕方易久居聖雲端,他那兩位夫人年前早早便被宮裡給送回了家鄉,這時候要說去拜會丈母孃顯然是不可能的。聖雲端又是在城外,去拜會燕方易的同時自然要遇到一直在那裡養身子的秦哲——過年是過年,俗事哪能不做呢?
雖說去朱家也免不了和朱齊泥較量一番,但單純考慮路程和裝傻程度,還是先去朱家方便些。燕如歌沒有提出任何異議,甚至連跟著去朱家都沒表示出反對。只要她不反對,剩下人自然是無所謂。
朱少少緊張地坐在車裡,一直在問她的裝容上是否有什麼不妥,同時仔細著劉夕陽的衣角,生怕這人倚躺慣了,下車後失了形象。
這是其他人能看到了緊張,還有更深層的緊張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。劉夕陽昨夜睡得晚,如今正眯著眼靠在靈兒身上補覺,乜見了她那緊張的模樣,好笑的同時心中多了些許心疼。
馬車一路無阻,很快便到了朱家的大門前。按理說新娘子第一年回孃家的時候,孃家應該做好很隆重的迎門。鑼鼓場面雖不至於,但一家子人熱熱鬧鬧地等在那裡是應該的。朱將軍正在北邊前線上,兩位老人的身份也用不著出門迎接,因此等待劉夕陽一行人的只有朱家管事一人。
場面不足,但禮數還是要跟上的。劉夕陽下車後挽著朱少少,待禮物進得院中,他才帶領著一群人跨過大門。
少少緊緊地握著他的手,劉夕陽用手指調戲了她的手心,笑著給她安慰,可算是讓她那緊繃的步子正常了起來,面見朱除吝的時候恢復了曾有的刁蠻與活潑,多少還帶了一些嫁為人婦的成熟感。
朱除吝笑著受了兩人的大禮,分完紅包後也未多親熱幾句,畢竟今天回門的可不單單是這一對新人。
朱少少回到朱頑的別院,看著院子裡冷冷清清的,十分惆悵。推開自己的閨房,陰寒之氣十足,屋子算是整潔,隨手摸上去也能惹起一陣灰塵。她嘆了一聲,被劉夕陽環抱起來,抬頭迎上了疼愛的目光,微微一笑,算是將這份冷清更沖淡不少。
“走吧。”
劉夕陽啄著她的耳唇,惹得少女嬌笑後回道:“回去還是去見你太爺爺?”
朱少少感受著脖間持續的酥麻,壓著嬌喘輕聲道:“不見了。去把如歌姐姐那裡應酬完,我們就回去。”
“回去做什麼?”
“做什麼……都隨你……”
劉夕陽鬆開少女的酥胸,給她整理好衣襟,一邊調戲著一邊出了朱頑的別院。叫過大管事說了幾句,將給朱齊泥備好的禮物讓他轉交上去,便向前花園走去,準備乘車離去。
“喲,這不是少少麼!姑姑剛回來你就要走啦?”
迎面走來的婦人親切地拉著朱少少,滿臉堆笑地說道。劉夕陽見到朱少少有明顯的躲閃,微微皺眉將視線移到了婦人身後的中年人身上。
“下官見過小王爺。”
“少少,別這麼著急走。一年就見著一面,咱姑侄好好敘敘舊。”
兩邊對話同時進行,但劉夕陽這對小夫妻卻一直沒做回應。劉夕陽看著朱少少,詢問著是否要直接離去。少少在那裡乾笑著,似乎抽不出時間來回應。
劉夕陽走到婦人面前,施禮道:“在下劉夕陽,見過姑姑。”
婦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,放下朱少少的雙手,款款施禮,應對的完美,話語間也找不出毛病。完全就是一個慈愛的長輩模樣,但是朱少少那眼中的牴觸依舊明顯,或許是礙於面子不能明說,可劉夕陽不知道面子是什麼東西。
他回完禮後直接說道:“姑姑的心意我們暫時領下,今日還有些正事,我們二人只能先行離去,今天不便在此叨擾,還望姑姑恕罪。”
沒等婦人回應,他便拉起少少向門外走去。婦人微笑未減,眸子卻寒了起來。對身邊之人說道:“夫君,今日來見家父……”
“正是商量二月份的事情。”
劉夕陽上了馬車,也沒問朱少少具體的事情,只是當著其他人的面,直接將在她閨房裡未完的事情繼續了起來。少少有著心事,又羞澀於這種場面,求饒地看著他,一直看得他沒了興致。
他用眼神給上了足夠的安慰,朱少少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瞧見。二人之間的異常被貝琳達看得清楚,詢問地看向劉夕陽,得到的只是一個流氓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