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6號,美國中等大學的鵝卵石小道上,沈肖迎著隱隱約約的小太陽向籃球場走去,陽光下他的每一根頭髮都看得清清楚楚,看起來有些金黃,是那麼得陽光,好像生來就是生活在光明中的人。
“沈肖,你來了。”夏侯玄停下打球的動作,看著沈肖說道。
“恩,我來了。”本來球場上的沈肖應該是陽光,充滿活力的,但今天的他看起來卻有些悶悶不樂。
“又怎麼了?艾可的事情解決了吧!沈肖,你叫你來是打球的,不是看你的臭臉的。”這次是夏侯玄邀請沈肖來打球。他們籃球社是沒有晨練的,但是最近夏侯玄總是單獨邀請沈肖來打球。
沈肖扯開嘴角,勉強地笑了一下,說道:“艾可的事是已經說清楚了。但是,接下來的事才是難題。”自從上次和夏侯玄談心之後,沈肖對夏侯玄無比的信任,漸漸地將心事跟他商量。
“恩,要跟我商量商量嗎?”夏侯玄問道。
“可以嗎?”沈肖以為夏侯玄會煩的。
“算了,今天就不打了,沒有心情。今天就散散步吧!”夏侯玄將球抱回器材室,反向回答了沈肖的話。
沈肖笑了笑,跟在夏侯玄後面走了過去。他不敢將他與小夜的事跟任何人商量,包括他的室友——安樺,但是夏侯玄在他心裡有不一樣的地位,就像神父一樣的存在,可以在談心中,輕鬆地解決他的心事。
籃球場草叢的另一邊的鵝卵石路上,只有兩人在揹著朝陽並排漫步。
沈肖沒有開口說話,他還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,他想把事情跟夏侯玄好好講清晰。
夏侯玄也沒有催促,就一起享受著這個難得的悠閒時刻。夏侯玄想:就這樣一起散步,好像也不錯。他想著看了看沈肖正在思考的安靜側臉,靜下來的沈肖看起來有些斯斯文文的,顯得有些儒雅起來。夏侯玄看著看著拉開了他緊閉的嘴角。
“夏侯社長,我應該還沒告訴過你小夜的事吧。”沈肖突然打破了這個寂靜。
夏侯玄恢復了他嚴肅的臉,說:“嗯,你沒說過。”
沈肖稍微走在了夏侯玄的前面,腦中慢慢地回憶起景夜的事,慢慢地把他和景夜的事說了出來:“小夜,他是我最好的兄弟,也是我的竹馬,我們一起長大。”
夏侯玄聽到這裡,就想馬上打斷沈肖,他突然意識到沈肖口中的景夜是個男人。但是他還是忍住了,靜靜地聽沈肖說完。
“小夜,總是很厲害,打架厲害,學習厲害,也總是很照顧我,有一次……”景夜好像不是再對夏侯玄說自己的煩心事,而是陷在了自己與景夜的過往中,那時的日子,他現在想起來是那麼得幸福。
“所以說,那個小夜是個男人?”夏侯玄還是打斷了沈肖,問出了他明知道答案的問題。
“嗯,對,他是男人。”沈肖先是愣了一下,隨後又堅定地答道。
“那他全名叫什麼?我總不能也用小夜稱呼他吧。”夏侯玄說。
沈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疏漏,答道:“他叫景夜,風景的景,夜晚的夜。”就算在夜晚也是一道風景。
從沈肖口中知道了答案的夏侯玄,臉看起來更加嚴肅了,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一樣,他繼續沉聲問:“所以說,你們為什麼分開了?”
“為什麼?”沈肖開始想起了他從機場上機的場景,與景夜見的最後一面,景夜那個痛苦不捨的神情與撕心裂肺的叫聲,“因為我的事情被我的爸媽無意間發現了。他們知道了後,非常反對,立刻就把我送出國。而我那時候也沒有堅持不走。”沈肖說著,眼眶有些紅了起來,但是還是在夏侯玄的前面走著,夏侯玄看不見沈肖的表情。
“你的事情?就是說,你喜歡景夜,那景夜呢?他喜歡你嗎?”夏侯玄只聽到這個重點。
沈肖沒有立刻回答,他也不知道景夜到底喜不喜歡他,他還沒有與景夜面對面確認過,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去確認,沈肖突然想起了李怡婷和景夜在一起的場景。
“也許他不喜歡我。”沈肖哀傷地說,但又突然大聲地說道:“但是,也許他是喜歡我的。”沈肖想著跟景夜一起的那些日子,景夜對他的種種與種種。
沈肖想:景夜只是和李怡婷在一起,也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,只是我的猜想而已。
“這些都是以後要說的事。”沈肖突然激動起來,“現在,現在最重要的事是,小夜的手機已經打不通好幾天了,我有些擔心。他是不會不接我電話的,我怕他出事了。他總是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事情。”沈肖停下腳步,轉過身,緊緊地盯著夏侯玄,眼裡是滿滿的擔憂。
“也許因為時差的緣故,他沒有接到電話。”夏侯玄說著明知道不可能的理由。
“不可能的,我都是算好了時間打過去的,可是,一直是無人接聽。”沈肖馬上辯駁道。
“那就是他已經厭煩你了,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,你想再知道你的事情。”夏侯玄一改之前的安慰與關心,好好社長的樣子,說著讓沈肖無比痛苦的話。
“他厭煩我了?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。他不會的。”沈肖低著頭,快速地說著,否認著夏侯玄的猜想。
夏侯玄看著沈肖混亂的樣子,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,眼中閃過不忍,再次平靜地說道:“大學不是有很多課題要研究嘛,他應該是在忙事情,也許正好錯過了。”夏侯玄又給了沈肖一個沒多大可能的可能性,大一哪有什麼課題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