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牧謠兩場戲過下來回到家中,已是身心疲累,但一想到之前班級群裡看到的那條今晚夜自習取消的訊息,在沙發上窩了那麼一小會兒便覺得全身力氣都回了過來。
吃完晚飯摸出手機一看,剛巧發現了謝言發來的一條訊息:晚上有空嗎?我在天儀廣場的地下停車場等你,老地方。
蔣牧謠:一中的夜自習也取消了還是你今晚特地請了假要約我出去?
謝言:……學校對那什麼五月紅章中學評選的事情挺上心的,所以幹脆這個月上課之前的前一個休息日的夜自習都取消了。
蔣牧謠:那你怎麼知道我今晚不用排練,我記得我沒跟你說過來著。
螢幕後的謝言猶豫了會兒,手指在螢幕上來來回回地戳,最後刪刪減減,寫道:有空就來,不想來就算了。
蔣牧謠:瞧你這臭脾氣,等我收拾一下,剛好消化消化,給我20分鐘。
謝言:好。
蔣牧謠看著謝言最後發來的這條回複,眉毛微微蹙了一下。這回複的風格與謝言平常的不太一樣。不過蔣牧謠沒想太多,從衣櫃裡拎出一個小挎包,跟媽媽打了報備便出去見謝言了。
天儀廣場地下停車場。
謝遠航將手機還給謝言,“可以了。”
謝言不說話,謝遠航垂下眼,耳聽謝言轉身離開的腳步聲,忽然道:“謝謝。”
謝言:“雖然你是我哥,但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如果你敢強迫她,絕對沒有下次。”
她一直都知道她哥喜歡牧謠,之前因為牧謠心裡有人,對什麼事也顯得毫無所謂便沒有動作。上段日子剛得知牧謠心裡的那道白月光被人收了,又聽說她班上那二中的學生會主席最近和她走得越來越近,想來想去,怎麼都覺得肥水不應流向外人田。
前兩次看在她哥赤誠一片的份上,她便故意給兩人制造機會,但是似乎依然沒什麼進展。這回她哥再跟她提了相同的要求,不知為什麼,她從他眼神裡察覺到了一絲的戾氣。
謝言說完便走了,留下倚身靠在車門外的謝遠航。
謝遠航一手插在褲兜裡,幽深的視線下移到地面上,忽然笑了一聲,掏出一根煙,手法嫻熟地點上。
煙燃得很慢,謝遠航吐出一口煙圈,整個人籠罩在白色煙霧裡,叫人看不清表情。
手機傳來幾聲震動的音效,謝遠航頓了頓,掐滅了煙頭隨手丟進了垃圾桶,從口袋裡拿出手機,看見昨晚那個與他聊過的二中女生發來的無關緊要的問候,眉一皺,鎖了屏握在手上。
他這人一向懶散,也是典型的面熱心冷。是以即便他接受了很多校內校外慕名的女生的交友訊息,點選透過以後除了系統自動生成的訊息和對方發來的訊息,就再沒有下文。
至於剛才這個二中女生,因為昨晚他刷空間動態的時候看見了她發的那張圖,當下便主動聯絡了她。照片上女生的背影他十分熟悉,同在一個小區又是鄰居,自小在一條街上玩,哪怕只是夜色中一個背影,他都能很快認出來。至於挨在她身邊的那個人,他也不陌生。
手機不斷地傳來對方不厭其煩發來的訊息,謝遠航煩躁地低頭再次看了一眼,依然是亂七八糟的表白。
昨晚剛找上對方的時候,因為問了牧謠的事,對方噼噼啪啪說了一通,最後扯到了她透過學生會走後門強行當了主秀的事,還說他們那邊一起參演的主秀副秀都知道蔣牧謠有陳天放罩著,兩人在臺上臺下關系都十分親密,一看就是蔣牧謠用了手段得到的兩個主秀的角色。
而現在,對方鍥而不捨地再度向他表明,從一開始兩校聯誼看到他站在臺上唱歌,她就喜歡上了他。
謝遠航嗤笑了一聲,面無表情地點入主介面,將人拉黑了。
手機難得地安靜了下來,謝遠航眼神淡淡掃向地下停車場的幾個電梯口,想起那日女生微微瞪圓的雙眼,以及眼中顯然被嚇到的神色。
然後是她有些慌亂卻十分堅定的回絕,“我一直把你當哥哥,我……不喜歡你。”
真是簡單而直白的拒絕,讓他那顆於她滿腔熱忱的心都瞬間失了血色。
可是真難辦啊,從小到大,他都只認真喜歡過這麼一個女生,要他怎麼放棄。原本一直不開口,只是因為知道她心裡住了一個不可能的人,對旁人的感情毫無所覺,自己也沒有要談戀愛的意識,而她身邊也沒有什麼礙眼的家夥,他便一直簡單以謝言哥哥的名義守在她身邊,不曾跨出任何一步。
原來還打算等她高考結束或者大學以後再跟她表明心跡,但是現在,他不想再等了。再等下去,她就要被別人給騙到手了。
他突然開始後悔,沒有早早下手將人給定下來,反而讓陳天放有了可趁之機。不過他並不十分擔心,畢竟那兩人同班了近一年也沒有發生什麼,他不相信陳天放真的能把在感情上慢半拍的牧謠追到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