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778章 不嫁你

匕首悄無聲息地滑入手中,初初清楚知道自己此刻要對付的已不是有理智的人,而是隻餘獸性的神智失常者。她,絕不能手軟。

絕絲抽出,寒芒閃爍,纖小的身姿在荒涼的別院中翩然飛舞,穿梭在如狼似虎的男人間,竟不似在打鬥,反更像舞蹈。

風停身落,衣衫緩緩伏下,貼在身上,初初轉過身來,對著還能站立的三人冷冷道:“還要再打嗎?”

那鷹鉤鼻的畏縮男雙眼幾乎凸了出來,又黑又醜的手指著初初大吼: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……為什麼你在奴營,還能使用真元?!這怎麼可能?!”

初初冷著張臉懶得去管他,四處看了看,目光再度落在那柵欄的符咒上。她暗暗做出推測,看來這個國家中的奴隸都是被下了什麼咒語的兇殘之徒,這種咒語能廢去他們的內功或魔法,並使瞳色呈現茶金。而這四周的符咒,他們大概無法靠近,是以逃離不了這個別院。

初初嘆了口氣,懶得計較這個國家的是是非非,默默走到一個角落坐下來閉目養神。她必須等到晚上再逃出去,一來在馬車裡顛簸了兩天兩夜,著實累壞額;二來天黑後認人不易,防守鬆懈,也便於她逃脫。

眯著眼在一群虎狼之男的環視下養神,初初居然真的開始昏昏欲睡了。她暗罵自己神經真是越來越大條了,不得已還是痛苦地爬起身來,想著隨意在這別院裡走動一下,也比睡熟被這幫禽獸剝了好。

別院一樓盡是發黴酸臭的味道,大概是飲食排洩的場所。初初皺著眉走上二樓,剛拐上樓梯,卻是震驚地愣在原地,幾乎無法呼吸。

樓道上躺著個女子,衣衫早已被扯碎了丟在旁邊,雙手雙腳被兩根細繩分別綁在走廊和窗格上。細繩勒得太緊,還在她的手腕腳腕上留下凝固的血痕。可是那傷比起她傷痕累累的全身卻根本是微不足道的。

初初根本不忍用詞句去形容她殘破不堪的身體,那根本不是人會幹的獸行,那根本不是人該受的傷害。女子冰冷的躺在走道中,胸口沒有任何起伏,彷彿早已死透。

初初只覺胸口說不出的鬱窒,像被什麼人揪緊了,她緩步走到那女子身邊,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衣,想要披到她身上。誰知一低頭,手卻滯在了半空中。

初初本以為會看到一張死寂的臉,誰知第一幕落入眼中的卻是一雙漂亮的茶金色眼睛。不是那種死不瞑目的悽慘,而是冷漠,是那種對人世嘲弄疏離的冷漠。她的臉早已佈滿骯髒的手印,卻仍可見原本端麗秀雅的容顏。殘破的嘴角勾著抹似有若無的笑,彷彿是對人性醜陋世態炎涼看透後,而做的最後一絲譏笑。

有種難以描述的震撼在胸口輕輕淌過,遭受這樣的對待,這樣的折磨,這女子竟依然未死,竟還能有如此冷淡漠然的表情。初初恍忽間彷彿看到了從前的自己,厭世自厭,卻又偷偷地無法遏制地留戀人間。

她嘆了口氣,彎身解下她手腳上的細繩,又撕下身上的衣服,粗略擦掉她身上的血汙。初初動作的時候,那女子連看也未看她一眼,若非那眼中幾不可見的微光,若非嘴角那輕淺的冷笑,初初幾乎要以為自己擺弄的是具屍體了。

將自己的外衣裹到她身上,初初取出匕首擱在地上,淡淡道:“若是想活命,就拼命走出去;若是不想,就用這個了結自己。無論何時,都不要指望著會有人來救你。別人,或許救的了你的人,卻救不了你的心。”

說完,初初拂了拂單薄的中衣往樓道走去,左腳剛踏下樓梯,卻聽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:“若是,我既想死,又想拉所有人陪葬呢?”

初初腳步一頓,回過頭去,衝她嫣然笑道:“那就強到,足以殺了所有人!!”笑容一斂,初初眼中露出幾分嘲諷,悠然道,“只是你莫忘了,這世間會變強的,不只你一人。”

夜深人靜,初初從奴營中逃出來,隱在夜色中悄悄避過侍衛的巡邏。她潛了許久,終於看到大門,心中頓時放寬不少。

門口有侍衛,大搖大擺出去肯定不可能,思索了一下,初初最終還是決定爬牆。牆高逾三米,她又找不到任何繩索,無奈之下只得把本就單薄的衣衫撕成條,擰成繩,墜上石頭,用力甩上牆頭。

誰知石頭剛一甩出去,牆上卻陡然亮起一陣明亮的光芒,鷹王府中央頓時發出一陣急促的“瞿瞿——”聲,尖銳刺耳又洪亮的報警聲伴隨著牆上的光芒,將整個府中的侍衛都引了過來。

初初心中大叫糟糕,暗道:我竟忘了這是個有魔法的國度,防禦上能如紅外線探測儀般報警自然也不稀奇,自己竟大意給倏忽了。

螞蟻般的侍衛潮湧過來,初初狼狽逃竄,卻還是被逼得退入了死境。她左右看看除了高牆和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再無其他退入,而遠處侍衛的吆喝和腳步聲也已越來越進。心慌意亂之下,初初把心一橫,推窗一個貓身,砰的闖入那閃著微光的房中。

小主,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面更精彩!

蜷縮著自己落地,肩膀又是一陣微痛,初初還來不及檢視身體,就蹭地一下彈了起來,待要去關窗,誰知以抬頭竟猛然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。

古銅色的肌膚,仍滴著水的強健身體,褐色濡溼的凌亂長髮,震驚地近乎扭曲的臉……初初困難地嚥了口口水,剎那間,幾乎有仰天大叫的衝動。

蘭迪斯!居然是蘭迪斯!鷹王府那麼大,為什麼自己什麼地方不躲,非得躲進這個房間!蘭迪斯的房間!也是這個王府中自己唯一決不可能打贏的人的房間。

只是蘭迪斯的表情為什麼比她還震驚,又驚又怒,還夾雜著十二萬分的難以置信。初初幾乎有些奇怪了,目光下移,雖然這男人裸著上身應該正在洗澡,可因為是現代人的關係,對這樣的暴露並不會有什麼感覺。所以她只是以很純粹的好奇目光望下去,隨即猛地一震,目光膠著在他胸前一點,竟移不開去。

他的胸前竟紋了一朵花,淺藍的色澤,墨綠的枝葉,水珠落在花瓣上,彷彿晨間的露珠。初初有些看呆了,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花,但卻不得不承認它很美。新奇加上被美麗的吸引,讓她忍不住開口讚歎:“好美啊!這是什麼花?”

“不許看!!”蘭迪斯忽然怒吼了一聲,“不、許、看!!”

初初被他的吼叫震的兩耳嗡嗡作響,半晌才緩過神來。不盡瞥瞥嘴,不屑地移開眼,心中暗道:誰希罕看了!不就是個紋身嗎?哥哥肩上的“劍盾”可比你的漂亮多了!

忽然渾身一顫,不由激靈靈打了個抖,差點嚇出一身冷汗。現在都什麼時候,自己居然還在悠哉遊哉研究敵人胸前的紋身,不要命了嗎?

心念一動,腳步已邁了出去。初初迅速抽出絕絲切向蘭迪斯頸項,蘭迪斯猝然一驚,隨手抓過身旁的劍抵擋,卻只聽“噹啷”一聲,那柄削鐵如泥的劍竟被中間削斷,露出平平光滑的切口。

蘭迪斯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斷劍,正要念咒語使出魔法,卻聽一聲清越卻冰寒的女子聲音響在他耳畔:“你想與我比試一下嗎?究竟是你念咒的速度快,還是我切下你腦袋的速度快?”

由於蘭迪斯要比初初高很多,所以她只能一手緊抵著他後背,一手握著絕絲扣擱在他肩後。蘭迪斯身上的水珠沾溼了她本就單薄的衣服,身體緊靠著,更仿如肌膚相親。

蘭迪斯臉漲得通紅,眼中又羞又怒,直欲噴出火來。卻因為絕絲近在頸邊,才不得不壓下熊熊怒火,冷聲道:“你如何逃出奴營的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