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幾份一見鍾情最後能變成兩情相悅,更多的只是一廂情願或者兩兩相厭罷了。
就像驚蟄姑娘,她為了唐棠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。
可在唐棠心裡,她無非是一個匆匆過客罷了。
從未放在心上,也從來無關風月。
離開雲川城後,四人邊走邊商議接下來的行程。反正離來年開春還早著呢,不如趁著這段時日好好出去走走。
燕楚狂建議他們接著往北走,去雲川水驛借條船順江而下,去江城郡感受一下唐白“千里江陵一日還”的豪邁。
燕楚狂的話博得了翠花的贊同。
當然,翠花對“詩仙”啊“豪邁”啊什麼的一點都不感興趣。他主要是聽燕楚狂說江城郡的姑娘長得那是一個婀娜多姿人間絕色,忍不住心嚮往之。
唐棠雖然不情願,可架不住翠花這頭上了勁的蠻牛,再加上燕楚狂在一旁軟磨硬泡,只好無奈道“去江城郡也行,不過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雲川這個是非之地。”
“呵,繞了半天,原來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公子,是怕雲川城裡的俏冤家啊……”翠花白眼道。
“討厭!”燕楚狂捻起蘭花指,尖著嗓子學起了女人腔“人家連老虎都不怕,怎麼會怕了美若天仙的驚蟄仙子?”
見這對活寶眉眼裡都是戲,唐棠哭笑不得道“你們還去不去江城郡?”
“去啊!”二人異口同聲道。
說完這兩個傢伙又惺惺相惜互相吹捧了一番。你一句“哥哥我去江城是要去發掘千年古城的歷史滄桑”;我一句“江城的小娘再俏能俏得過巴山蜀水?且容本公子去那裡品上一壺”。說的那是個大義凜然。
對於這一對“傳世孤品”,唐棠也只是笑著誇了他們三個字“不要臉。”
當然,唐棠的“誇獎”,最後也只是換來火上澆油般的病態快感與桀桀怪笑罷了。
四人打打鬧鬧走到江邊,恰逢一位江邊漁叟正在一艘帆船上結網捕魚,燕楚狂火急火燎開口道:“老船家,你這船能不能順江去江陵郡?”
那位白髮蒼蒼的漁叟連連擺手道:“船太小!去不得!”
燕楚狂唉聲嘆氣,並從衣裳裡掏出一沓銀票,嘻嘻笑道:“去不去得?”
“去得!去得!”
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、有錢能使磨推鬼。
老船家在江邊行了大半輩子船,還真沒見過出售這麼闊綽的主兒。方才他說去不得只因為不想離家太遠,如今見了銀子,立馬改口了。
四人登上船去,此時天色漸晚,幾人的飯都是在船上吃的。
天終於徹底暗了下來。
雲江之上,星垂平野、月湧江流。
唐棠拎著一罈雲川老酒走出船艙,孤身臥在船頭,想喝幾口,卻不知從什麼地方喝起。
為師尊?師父縹緲一生早已無喜無悲,哪輪得到自己把酒喟嘆?
為翠花?為燕楚狂?為燕雲亂?
翠花自在逍遙。
燕楚狂雖然玩世不恭,腹裡卻有豪情萬丈。
至於那位虎視神州西南的藩王,那麼一位氣吞山河的雄主,哪輪得到自己為賦新詞強說愁?
唐棠把手中酒罈放下,搖頭苦笑。
他突然想起那道女扮男裝的絕美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