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鴇母竟然往前湊了湊,嚇得猝不及防的燕楚狂突然往後撤了撤。
燕楚狂原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雛兒,被鴇母一逗,立時現了原形。惹得那群聽見動靜走出來鶯鶯燕燕們掩嘴嬌笑。
燕楚狂臉紅,瞧見後面的唐棠正被一位姑娘撩撥著。他一把將唐棠扯到前面來,當成了自己的擋箭牌“姑娘們,實不相瞞,其實這位公子才是咱們今晚的正主。今晚姑娘們若是能把他給服侍好了,銀子沒有,金子嘛,幾十斤幾百斤咱還是能拿出來的!”
剛才那三個年輕人走進來時,鴇母只是覺得燕楚狂長的像極了一位故人,所以只盯著他看了。這時她再細細打量起唐棠,眸子又是一亮。
如果說剛才調戲自己的燕楚狂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,那一身黑袍的唐棠就是一塊溫潤白玉啊。
鴇母雖說上下都是閱人無數,可同時遇到這麼一對出彩的公子哥,卻還是頭一回。
鴇母又看了一眼燕楚狂,怔了一下,心底淒涼。
她想起了舊事,臉上卻不落痕跡,依舊掛著醉人微笑“想必三位公子也是奔著驚蟄姑娘來的吧?”
燕楚狂哈哈大笑“那絕對是當然的了!不過……來之前確實是奔著驚蟄姑娘過來的,可如今見了女校書,才知什麼是徐娘半老、媚骨天成哇,哇哈哈哈……”
鴇母見燕楚狂又撩撥自己,早已圓滑到骨子裡的她不知為何,心底突然燃起了莫名心火。
她瞪著一臉玩世不恭的燕楚狂嗔怒道“老孃氣吞山河那會兒,你這小猴子還不知道趙子龍能七進七出呢!小小年紀學啥不好,偏偏不學好!”
鴇母發了一通莫名肝火,回過神來怔怔道“不過,三位能不能與驚蟄說上話,還要看你們各自的造化。”說完,她讓唐棠他們在原地等一會兒,轉身上了樓。
不多時,鴇母領著一位身穿白衣、臉上蒙紗的妙齡女子走出了房間。
白衣女子並沒有下樓,她倚著勾欄望向唐棠三人。
她臉上雖然蒙著紗,可僅憑那雙秋水眸子、以及淡雅如蘭的氣質,就看呆了樓下眾人。
唐棠還好,只是純粹欣賞而已。
再看燕楚狂,此時他張大了嘴,竟看呆在那裡。
至於翠花,他已經垂涎三尺,一雙眼像鉤子似的掛在女子的身上,恨不得一口把那女子吃進嘴裡才能解饞。
女子看著唐棠下了樓。
旁邊鴇母望見,輕嘆了一口氣。
果不其然,要說她們這些身不由己的可憐人,命裡最避不過的,還是那些天生風流骨的俊書生啊。
驚蟄姑娘像一朵離枝的梨花飄向了唐棠。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清澈的眼睛,沒有猥褻、沒有佔有。
那雙眼的主人見自己望著他,竟躲閃到了一旁,順帶著一張臉也紅到了耳根。
驚蟄姑娘莞爾一笑,隔著那層白紗也驚豔眾人。
她走到唐棠面前,吐氣如蘭道“公子,天色已晚,不如早點回房歇息吧。”
她話一出口,連一旁的鴇母也嚇了一跳。
這位驚蟄姑娘本就是她一手調教出來。三人曾經有約,她陪客與否,需要她自己點頭,若她看不上眼,自己也不能強求。
所以驚蟄偶爾應過三五次客,那也是與人坐而論道,別說酒了,連茶水都不曾與人斟過一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