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淚輕輕的落了下來,於清淺鼻子一酸,這個家裡,充斥著所有不好的感受,時暮雪的冷眼和時暮白的無所謂,一個個都讓她徹底寒了心,如果說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話,那就是王姨對她的好了。
只有王姨才是真心對她好的,其他任何人都不是!心裡這麼想著,於清淺苦笑了一聲,看著手邊馬上就整理好的策劃案,她必須要守住天藝才行,不能讓任何人奪去,就連時暮白也不可以!
有些疲憊的趴在了桌子上,迷迷糊糊的聽著樓下的動靜,好像是時暮雪和時暮白在爭論什麼,只是不用想,也知道肯定是跟她有關系,時暮雪對她的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而時暮白也是……一直都不明朗。
“好了,我不想跟你說了。”兄妹兩人間的吵架隨著時暮雪的拂袖離開而告了一個段落,看著她的背影,時暮白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,如果可以的話,他真的希望當年那件事,沒有發生過。
“雪雪……”猛地叫住了那個身影,時暮白頓了頓,“你能不能對於清淺……稍微好一些。”幾乎算是在跟她商量,但是時暮雪只是冷笑了一下,並沒有給面子,“我對她好一點?那誰能對我好一點?!”
大吼了一句,時暮雪徑直朝著二樓的房間沖了過去,隨即門被重重的關上了,見她這樣不肯鬆口,時暮白的心裡更是有些氣憤了,猛地把筷子摔在了地上,怒氣沖沖的看著身邊的傭人。
“你們都是怎麼做事情的?”莫名其妙被呵斥了一句,傭人們的臉色紛紛都難看了起來,“怎麼,現在一個個都變成啞巴,不說話了嗎?”怒氣似乎已經到了一個極致需要發洩,時暮白的眼神變的冷了起來。
“先生,我……”李豔紅是第一個說話的,畢竟今天的飯是她跟於清淺一起完成的,所以自然不能推卸責任,“是飯哪裡不好吃嗎?我們下次一定改進,一定改進。”有些唯唯諾諾的道著歉,但這並不是時暮白想聽到的,“你們……為什麼不把飯早點送到小姐的房間裡,平時不都是按時送上去的嗎?”
質問著面前的人,時暮白拍了一下桌子,猛地站起了身,“今天……小姐沒說要送飯上去,所以我們也就疏忽了……”努力的給自己解釋著,但時暮白只是皺著眉頭擺了擺手,“你們一個個,以後每天都按時給我送飯上去,要是晚了一天的話,我就找你們算賬,知道了嗎!”
先生很難得這麼發火,大家都是知道的,所以見到這樣的場景,也只好紛紛點著頭,不敢有任何一絲的違背,見眾人應了下來,時暮白這才鬆了口氣,看向二樓的方向,兩人的房間正好對著……
但是始終就是合不來,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,他自然也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情,只是拿著外套上了樓,“把桌子都收拾了吧。”輕輕的吩咐了一句,傭人們立刻開始動了起來,畢竟先生的意思還是不能違背的。
樓上房間裡,時暮雪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鬧鐘,再過半個小時……她就可以動手了,想著能讓於清淺受到懲罰,她的心裡就無比的痛快,不過這件事情,還是要先問問李明秋再操作才比較好。
心裡這麼想著,時暮雪撥通了李明秋的電話,剛通的第一秒,對方的聲音就響了起來,“怎麼樣,成功了嗎?”眼見著她心急的樣子,時暮雪不情願的說道,“藥已經全部都被她吃下去了,你放心,神不知鬼不覺的,沒有人發現。”明白她的顧慮在哪裡,時暮雪特意解釋了一遍,“不過我看她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。”
被她的話給逗笑了,李明秋用指尖輕敲著玻璃桌,“這又不是瀉藥,怎麼可能立竿見影呢,我不是告訴你時間了嗎?”聽她這麼一說,時暮雪應了一聲,“我知道啊,時間都已經定好了,等會兒我就過去。”
看著手邊的那一身行頭,時暮雪忽然有些迫不及待,“不過你不能停留太長時間,如果她醒過來的話,你可就全部都穿幫了。”好心提醒了一句,李明秋笑著站了起身,“要是可以的話,我真是想親眼看看你到底能把於清淺給嚇成什麼樣子啊,這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呢。”
嬌笑著說了一句,但時暮雪卻壓根沒放在心上,“這有什麼,難不成我還給你錄影看看啊,我可沒那個閑心。”有些奚落的說著,但是卻換來了李明秋一個不經意的白眼,“我只是說說而已。”
女人之間的合作,如果攤上心情不好的時候,自然也是不會給對方面子的,時暮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,“好了,我不跟你說了,你不要給我打電話啊,等著我聯系你,不然要是穿幫了的話,你自己承擔後果。”
還不忘了威脅一句,時暮雪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,看著鬧鐘上的指標已經慢慢的轉到了那個數字上,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,隨即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輕輕的套在了頭上。
夢裡是一片黑暗……甚至有些看不清人影,於清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,空氣很濕,很悶熱,讓她快要窒息,只是前方的那個身影……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,不說話,也不動。
在夢裡鼓起勇氣朝前走了兩步,於清淺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,像是一個女人,好像在哪裡見過,這種氣質她很熟悉,但是又說不上來,這樣的感覺堵在心裡真的很難受。
“你……是誰?”帶著好奇心的問了一句,女人的笑聲傳到她耳朵裡,讓於清淺更是不解,“你是誰?說話!”猛地呵斥了一句,女人轉過身來,那赫然就是她早就已經去世的母親!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抱住頭坐在了地下,於清淺看著面前這個長的跟母親一模一樣的女人,“我母親早就已經去世了!你到底是誰,為什麼要扮成她的樣子!”一直在喃喃的問著,但女人卻並不回答,只是轉過身離開了,於清淺見狀立刻追了上去,但女人隨即化成了一團煙,就這麼消失了。
場景轉換……再轉換到了之前一直很熟悉的那個大草地上,有母親,有父親,還有很多自己不認識的人,見這樣的氣氛,於清淺想湊上去,只是在剛好能抓住於維國衣角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帶上了面具,恐怖的獠牙……睜大的雙眼,就這麼向她撲了過來,一個個手指甲長的像是要戳穿她的面板一樣。
“啊……不要!”猛地一聲大叫,於清淺醒了過來,只是身子一直顫抖著,甚至不敢睜開眼看一眼,戰戰兢兢了好一會兒,似乎聽到了床邊有人的聲音,好像是在動什麼手腳。
瞬間就想到了剛才夢裡的場景,於清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,下意識的想要開燈,只是在剛觸控到開關的時候,猛地被一個冰涼的手給抓住了,“啊……”沒反應過來,喊了一聲,於清淺縮在了床角。
眼睛已經能適應了黑暗的光線,一個定神,於清淺剛好看到了那個跟夢裡一樣帶著面具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,“別叫。”低沉的聲音響起,就在於清淺的耳邊環繞,讓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見她這樣,頭套裡的時暮雪得意極了,怕是已經被嚇破了膽子,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了,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”抖著聲音問了一句,於清淺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,太真實了……如果這是夢的話,那也太真實了。
“我就是你夢裡的人……”轉了個方向,時暮雪這才說道,“你剛才應該見過我,才對啊。”特意攜帶了變聲器,時暮雪膽子更加大了,朝著已經簌簌發抖的於清淺更是靠近了些,“怎麼,難道你忘了嗎?”
看著這個恐怖的人臉,於清淺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,抓緊了被子,生怕他對自己做什麼,“你……你到底想……要幹什麼。”身體好像已經不受控制,這個人影很虛幻,但是卻又那麼真實。
讓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,“我要……你死!”猛地壓低聲音說了一句,時暮雪控制著頭套,伸出手朝著於清淺的脖子掐了過去!只是在剛觸碰到她的那一刻,她猛地大喊了一聲隨即暈了過去。
這可算是意外中的事情,時暮雪有些慌了神,剛才那麼大的聲音估計連樓下都能聽到了,要是不出意外的話,時暮白很快就會過來,心裡這麼想著,時暮雪顧不上管於清淺,摘下頭套推開門沖到了自己房間。
果然,在她剛關上門的時候,時暮白的腳步就出現在兩人房間的走廊中,轉了轉眼睛,時暮雪把東西藏好,換上了無辜的表情,這才拉開了門。